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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壮壮挺起Q弹的小肚腩，闭上了赛博大眼睛，伸着两条小触手在一堆纸团里来回触碰。
方念桃屏气凝神地看着它将其中一个纸团摸出来。
这个纸团比起其他纸团都要皱，方念桃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事实，她还是不死心地打开。
【告诉吧，他早晚得知道。
】
“如何如何？”
金壮壮捧着小手，蹦蹦跳跳道。
方念桃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壮壮做的很好，我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半响，她将所有纸团扔到垃圾桶。
她拿钱来这个世界工作，是来保护跟帮助江眠恢复记忆的，不应该被感性所禁锢，要不然她就不配这个工资了。
第二天一早，在江眠干净懵懂且格外信任的目光下，方念桃停止来回转圈的行为，坐在沙发上。
她表情逐渐凝重，似乎下定决心般，声音里带了些颤道：“老板，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大概知道你失忆前的身份跟经历，我害怕你知道以前的事情会受刺激，所以打算从小入手，一点点带你恢复之前的记忆，但最近我发现，我想的有些过于轻松了，这个世界的危机太多，稍有不慎我可能就护不住你，所以今天，我打算跟老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就从……”
江眠忽然打断：“桃桃。”
“怎么了老板？”
“可以选择吗？我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了，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我不想记起一切，桃桃如果觉得这里危险，那我们可以离开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江眠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眼眸里含着些许祈求。
以前，他为了恢复记忆能狠心把自己脑袋撞开瓢，现在，察觉到恢复记忆会破坏掉他来之不易的幸福，他对恢复记忆，视过往如洪水猛兽，对避之不及。
江眠害怕了，想要逃避，想要躲在自己的城堡里不想知道外面的一切。
他真的不想知道了。
方念桃咽了咽口水，在他几近哀求地注视下，缓缓且坚定地摇了摇头。
江眠本就白皙的脸颊越发苍白，神情甚至有些偏执，哑声道：“为什么？”
“因为眠眠……你是救世主，你不可以任性。”
方念桃垂着头低声道，她每说一句话，脑海里小江眠的身影就愈发清晰，心也越发酸涩起来。
该死的，她在做什么？
“因为是救世主，所以桃桃才会在那么多人里找到我？保护我？爱护我？陪伴我到现在吗？”
江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喉结滚动，声音微哑，像是清凌凌的冰块蒙上了一层浓稠的水雾，带着轻微的喘息，低沉又绝望。
金壮壮捂住眼，不敢再看下去，它终于知道为什么领导不一下子全告诉老板真相了。
老板又脆弱又敏感，可能会支撑不住。
在江眠几乎化为实质的注视下，方念桃一不做二不休，坦然道：“是的，因为眠眠是救世主所以我才会找到你。”
江眠忽然笑出声，笑声凄厉又绝望，他不像是在笑反而像是哭，因为有泪顺着他猩红的双目缓缓流淌，他是笑着的，但眼眸里确实一片死寂。
滚烫的泪水划过白皙清俊的脸庞，他抬头回避似地朝四周看着，目光没有任何支撑点，整个人支离破碎，轻轻一碰，就碎了。
方念桃鼻头一酸。
她就知道只要说出过往肯定要解释她为什么要来保护他，精神病院那么多人，为什么她非要来救他？是因为他的脸？还是因为受人所托？在‘救世主’这个头衔下，她说什么谎都圆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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