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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杜旭,白身,淮南道和州府乌江县百忧镇人。
死亡时间为七月二十六日申时到酉时之间,死因目测为上吊。”
张峒道一边说,一边隔着麻布将杜旭脖子上的绳圈微微剥开。
因为杜旭吊死的绳圈结构非常简单,仅仅是将麻绳绕过最高处的横梁打了个死结。
刚刚为了能将杜旭顺利放下来,最终选择是剪开了绳圈,绳子此刻正贴在杜旭脖子上,张峒道挑开绳子的瞬间,臃肿的脖颈上赫然露出两片指甲抓出的擦痕:“脖子上留有指甲抓出的痕迹,应该是在上吊的时候有过挣扎的痕迹。”
“死者衣物完整,目测没有内伤。
口舌颜色正常,无呕吐排泄反应,所以基本上也不是中毒。
也就是说勒死就是他目前最可能的死因。”
张峒道说完之后,不由得抵着下巴小声嘀咕起来:“这么看来的话,似乎除了自杀好像也没有其他可能啊?”
李平阳记好了内容,也陷入了思考:眼下最矛盾的一点是,现场几乎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但是从桌面上的那一封信来看,杜旭又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刻自杀。
就在几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两名男子争吵的声音。
几人循声看去,就见到杜樾和另一名蓄须的书生打扮的男子在庭院里不知为何吵了起来,而且看这模样仿佛越吵越激烈,居然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
张峒道和宋许连忙站起身去阻止,李平阳看两人都出去了也没有很着急,反而叮嘱一旁的官差快点把杯子的碎片作为证物收拾好。
跟着李平阳的官差正是一开始看守着杜樾的那人,他低下头开始收拾破碎的瓷片,脾气似乎倒是好了起来。
李平阳站在瓷片边上在盯着他收拾呢,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下缩起脖子抬头望去,就看到头顶黑黢黢的一片房梁。
她嘀咕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后颈,却摸到了一手湿漉漉的,忍着些恶心闻了闻,倒是极其普通寡淡的水的味道:“真是的,哪里来的水啊?”
杜樾在门口吵得酣畅淋漓,素来苍白的脸上泛出怒气上头的红晕:“什么忠孝……小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眼下你回来主持什么正义!”
“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那人也是满脸怒气,“我身为长兄如何能不为小妹而伤悲,但是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小妹病逝虽然令人惋惜,但是她到底不过是一个未长成的女娃娃,是闹不成大动静的,杜家的基业只要还在,今后小妹一定还能转世回到家中。”
“但是你看看你都闹出来什么!
你身为杜家二少爷,居然犯下杀人的罪过,还,你还忤逆父亲!
坏我杜家基业!
从今往后子孙世世代代,要如何生存?你当真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吗?当真还觉得这是一时意气能决定的事情吗?”
张峒道不悦地走上前,两边各打量一番之后不由得看向那位留着短须的斯文青年:“金吾卫左中郎将张峒道,现于乌江县县衙一同调查杜家之事,阁下是?”
那位男子收起不虞的神色,脸上瞬间堆出客套的笑意,他拱手一拜:“乌江县百忧镇杜家长子杜褚,字子仪,见过张大人。
草民本在外行商,听闻胞妹猝然病逝心中戚戚然,本想早先回来送小妹最后一程,天公不做美,在杭州遭逢大雨,只能耽搁了一两日行程。
本以为应当是赶不上了,却不曾想,不过离开数月,家里却遭遇了如此多的变故。”
张峒道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我且问你一句,你此去杭州,是做的什么买卖?”
杜褚哑然了片刻,似乎没有想到张峒道半点客套不曾讲,上来便说起了最不客气的话:“这,草民此去杭州,是做了些丝绸锦缎的买卖。”
张峒道没有什么和他废话的心思,态度相当不客气,请问此言忍不住冷笑一声:“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不知道杜家还有经营着布匹的买卖?”
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是模样同弟弟相似的杜褚气度远不及胞弟杜樾,他精致而圆润的五官略有几分故作世故的油滑,瞧着叫人:()一碗美人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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