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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信沉重地点了点头。
步练师想了想，说：“那里是你的家，你要回乡，也是难免的。
只是你……什么时候再来？”
“不知道。
也许……再也来不了了。”
这种时候他不想说谎，拿手指了指脑袋：“这个东西不通人性，也不受控制。”
小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罗将军，你能不能别走。
我舍不得你。”
“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你们。”
罗信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那么你什么时候走？”
黄月英问。
“它留给我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
从刚才杀大耳贼时算起。”
这时外面的更鼓响了三通，打更的路过，悠长的声音叫道：“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低沉的鼓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里，令人心绪愈加低落。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平时总是叽叽喳喳吵闹个没完的女将们此刻寂静无声，默默地等待最后的离别时刻。
蜡烛已经燃到尽头，火苗摇晃了两下，攸地熄灭了，清烟如丝缕升起，厅里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
罗信起身推开窗启，一束月光从窗户投进来，在议事桌上留下一汪清亮如水的柔和。
罗信回到位置上，借着月色看着娇花白玉般的众女将，即使在苦守街亭时、在连续奔波鏖战时，都不曾在她们身上见到如此愁苦的神色，每人脸上都带着一股淡淡倦倦的怨容。
时光的流水仿佛静止了，众人在静谧的夜里相守，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嗵~”
更鼓低沉的声音缓缓又响过，打更人悠悠的语调叫道：“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这个打更的真烦！
谁出去让他别再叫了？”
祝融的火暴脾气在心情不好时特别容易爆发。
貂婵最先醒悟过来，她的声音微带震抖地问道：“罗信，你刚才说那个东西留给你的时间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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