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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11月13日南安普顿
夜幕降临之际,一个女人走进一间酒吧。
这是一间典型的、有着浓厚“南安普顿”
风格的酒吧。
由摄政时代遗留下来的独栋两层小楼改造:红砖打造的建筑主体,开阔的拱形窗沿和罗马式的拱门都由白色的科德石砌成,拱门的顶部向外延伸,组成一个三角形的屋檐,屋檐的下方刻着几个罗马数字——时至今日没有人会在意它们代表着什么,只是将他们当作建筑的一部分。
经过一个多世纪的洗礼,这些曾经标志着摄政时代财富与潮流的白色装饰已经微微发灰,在南安普顿十一月的阴雨天中显得有些破败。
但这种破败恰恰是南安普顿酒吧元素的一部分——曾经这座城市是英国最重要的出口港,三角贸易的集散地,日不落帝国联通伦敦和世界的门户,五月花号和泰坦尼克号都从这里出发。
冒险家、传教士、商人、工人、奴隶,革命家、投机者、罪犯——所有自愿和非自愿的流亡者都需要酒精、烟草和一张勉强能睡的床。
在维多利亚时代,水手和码头工人将来自地中海的昂贵红酒填满火车集装箱,伦敦的俱乐部绅士们因此可以对法国或葡萄牙的生产的葡萄评头论足。
而他们自己则用廉价的啤酒、麦芽酒和朗姆抵御贫穷、疾病和死亡。
诞生于南安普顿的酒吧因此有一种不同于伦敦的格调——通常来说,它们吵闹、拥挤,在一天的任何时刻都有过多的客人。
过长的吧台、过多的吧台凳、过吵的音乐,暗色木质地板上永远有擦不干净的酒渍,可以容纳至少二十个人围坐的长桌占据了大部分的公共空间,所有人都在越过另一个人大声说话,几乎没有什么私密性可言。
当然——这是通常的情况,凡事总有例外。
一个女人在夜幕降临时走进了一间南安普顿的酒吧。
这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原本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但奇怪的是,当她进入这间酒吧时,只有几个零散的客人分散在角落的高脚台上默默地抿着啤酒,面上带着一种失业中年人特有的酸楚和苦闷。
一个身材宽短的中年女性站在吧台后面擦杯子,在女人进门的时候,抬眼看了她一下,但很快移开了目光。
女人上身披着一件黑色的格纹西装,垫肩强调了肩膀上的直角线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尖锐和强势。
她金色的发尾因为雨水而微微发潮,贴在肩膀的布料上。
她身形瘦高,体态笔挺,走起路来时有一种职业女性特有的引人注目——不是因为她的魅力,而是因为她对男人有威胁。
她站在入口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整间酒吧,最终落在了吧台后面唯一的酒保身上。
她一边脱下自己潮湿的外套,一边缓步靠近,坐在了酒保面前的吧台凳上。
“晚上好,”
酒保朝她点了点头,“要点些什么?”
“任何可以抵挡这该死的天气的东西,”
女人将外套挂在了椅背上,她明显的美国口音暴露了她的来处,“但不要太烈,我明天还得工作。”
酒保抬起眉毛,“怎么,你们在大西洋那边不过周末吗?”
“我老板不过周末。”
“听上去是位大人物。”
“西西弗斯或死神本人,”
女人的语气里带着干巴巴的幽默。
她的身子微微后仰,伸手将因为雨水而垂落的发丝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面色疲惫,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一双棕色的眼睛掠过酒保的脸,略微涣散地盯着她身后的酒架。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面上带着淡妆,看不太出年龄,但神色中那种成年人特有的颓丧,暗示着她绝不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或者是女王陛下的关税和消费税总署,不确定哪个更糟。”
“可怜的小东西,”
酒保用那种英国中年女人特有的高昂语调表达同情,“我就不给你推那些新发明的、用香精和调味酒拼凑的预制鸡尾酒了。
一杯本地特色的琴蕾如何?正经水手风格。”
“听上去很完美,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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