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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程彦回过神重重咳了一声，林初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惊慌地抬起脸看向他。
程彦低头换鞋，没有看他，沉声道：“林初回房间，程晚秋留下，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程晚秋一看林初吓得苍白的面孔心疼地把人抱起来走向楼梯，“没关系宝宝，早晚有这么一天的，你回房间等我，我和爸爸说完话就上去找你。”
说着他完全不在意程彦就在他们身后，把怀里的人稳稳放到台阶上，仰起脸亲了亲他的嘴唇，看着林初乖乖上楼了才转身走向厨房，端出一碗温热的银耳莲子汤。
“爸，这是宝宝下午煮的，你尝尝。”
程彦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碗银耳莲子汤，随即抬起脸满眼复杂地看向从小没让他操过心的儿子，“多久了？”
“他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程彦眉头紧皱，“你是什么时候对他有这种心思的？”
“他十七岁，不过在他收到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前我什么都没有对他做。”
程彦气笑了，“你什么都没做？我看你是什么都做完了！”
程晚秋闻言眉头一拧，气势丝毫不落下风，“爸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你把他从小带在身边，把他疼得如今这个眼里除了你没有别人的性子，你敢说你在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后，依然选择不疏远他不是存了要他离不开你的心思？”
“就算是又如何？他没有不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你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他不爱上你要去爱谁？！”
程晚秋话听到这一时陷入了沉默，他有些想不通程彦这个态度，到底是反对还是不反对？
。
御严
程彦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早该想到了，你瞒着林有深意外身亡的消息不准任何人告诉他，这些年不管是我劝你谈对象还是你奶奶劝你早点成家你都搪塞工作太忙，可你是真的忙到一点时间也没有吗？你工作忙你也没忘了要关心林初，没忘记要买礼物哄他高兴，我却只当你是疼弟弟，甚至有时候我自己都快忘了，你们根本不是真的兄弟。”
程晚秋默了片刻，只道：“我不可能跟他分手的。”
程彦：“我让你们分手了？”
“…………”
“你爸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同性恋而已，我只是生气你对你弟弟起心思，并不是反对。”
程晚秋听到这终于有些惊讶了，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程彦，“你不反对？”
“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青梅竹马，有些话我对谁都没说过，但我其实特别感谢林初成为我们家的孩子。”
程彦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罕见地在家里抽烟。
因为林初闻不了烟味，平时程晚秋是不允许任何人在家里抽烟的，程彦都不行，但看在今晚他受到不小冲击的份上，程晚秋就没制止他。
燃烧的尼古丁随着袅袅的白烟散开有些呛人的气味。
抽着烟程彦恍惚又想起了小时候的程晚秋，在遇到林初以前，他儿子的性格沉闷得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懂事得他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太过懂事了，和别人家的孩子完全不一样，也没有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活泼开朗。
可是自从林初来到他们家后，程晚秋明显变了，他把林初当成了他所有情感的寄托，他带着林初去水族馆去游乐园，他对林初做的所有事情有时都让程彦忍不住反思，这些事情是不是也是他曾经期待过有人也可以对他做的？比如他，又比如离婚后就没有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的前妻。
他明明就在程晚秋的身边，可是公司繁忙的事务分走了他几乎全部的时间，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他只能舍下陪伴的选择，做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他“缺席”
太久了，可是有一个人一直陪伴他的儿子。
程彦毫不怀疑，在林初的心里，程晚秋的地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的，那是带着他远离不幸又给予了他所有爱和温暖的人，哪怕程彦心底并不赞同两个人的感情也没有任何底气去反对，因为太晚了，早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程彦又是一声叹息，“你别看林初好像特别听话懂事，学习好脾气好哪哪都挑不出毛病，可我总有种感觉，要是没有你，他马上就垮了。”
程晚秋没说话。
“他对你的依恋太深，你对他的深情不移，如果我狠下心执意拆散你们，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我同时失去两个儿子。”
程彦说着缓缓吐出一圈白烟，“我是个生意人，这种稳赔不赚的买卖，傻子才做。”
程晚秋没忍住低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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