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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青年扭过脑袋，沉声说：“都是我们这些部落卖给他们的。”
nbsp;nbsp;nbsp;nbsp;“以前上卖给大辽，现在卖给大金。
一直没变过。”
nbsp;nbsp;nbsp;nbsp;青年口中说着‘卖’，可神情却和能与商队做买卖时完全不同。
那神情中带着痛恨厌恶。
想来金国与各部的‘交易’并不平等，赵芫心想。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一行人背影越来越远，留在原地的殿前司诸班直面面相觑，“官家只带五人去了敌烈八部，此事我等快快回队通知张俊早做准备。”
nbsp;nbsp;nbsp;nbsp;十几个牧民此时仍旧有数人留在原地看管着羊群，他们默不作声盯着这群外来人，直到他们离去才放松警惕。
nbsp;nbsp;nbsp;nbsp;转回程的班直们对此心中有了数，看来这十几个牧民呆在这里不仅仅是看守羊群，恐怕还身兼敌烈部落的哨卫职责。
这里又是与突吕不室韦部落的交界处，说明两个部落并不和睦。
nbsp;nbsp;nbsp;nbsp;第122章敌烈八部
nbsp;nbsp;nbsp;nbsp;黝黑青年名叫答鲁，一路上十分健谈，问赵芫她们是南边哪里的商人，赵芫忽悠他自己来自旧辽燕京。
金军撤离燕云时将当地青壮人口和财富全部掳掠一空，说自己来自燕京真是再合适不过。
nbsp;nbsp;nbsp;nbsp;果然，听说他们是燕京人，青年一点没生出怀疑，反而在心里感慨南人和草原人的区别真是天差地别，他们就像小羊羔一样精致，连男人们都长着一副漂亮的脸孔。
而自己在草原上风餐露宿，再好的皮子也会干裂黢黑。
nbsp;nbsp;nbsp;nbsp;“等我带你去见到那颜你就知道，应该先来我们部落买卖货物。
那颜们很喜欢你们南人贩卖来的货物，衣裳和香料、粮食都要用南方来的，只要像你们一样的商队带着货物过来，那颜们每次都会买空。
“他说着，高兴地比划起来，“那颜们高兴了，我们也能得到赏赐。”
nbsp;nbsp;nbsp;nbsp;那颜，即贵族的意思。
草原部落实行奴隶制度，分为那颜、哈剌出和孛翰勒（奴隶），赵芫猜测像答鲁这样的牧民，大约是哈剌出，也就是部落里的下民。
nbsp;nbsp;nbsp;nbsp;赵芫笑着问他能赚多少赏赐。
nbsp;nbsp;nbsp;nbsp;答鲁和他的同伴面面相觑，然后对赵芫比了个一字，“我的家里现在有一头羊和一匹马，但我把你们商队带到那颜面前，那颜高兴的话，就会赏赐我新的羊羔，明年我家里就有两头羊了。”
nbsp;nbsp;nbsp;nbsp;“刚刚的羊群里只有一头是你的吗？“赵芫诧异。
nbsp;nbsp;nbsp;nbsp;“当然，大部分都是那颜的。
我们为那颜牧羊。”
几个牧民骄傲地说。
nbsp;nbsp;nbsp;nbsp;“少东家，他们虽然有羊，但每年产出的小羊一般用于从部落酋长手里换取食物和日用品。
一家能有一头母羊已经算小有资产了。”
负责翻译的班直解释道。
nbsp;nbsp;nbsp;nbsp;吴俞冷声：“买不如抢，旧辽时，这些部落的那颜每年都会带领那可儿南下劫掠。
像答鲁这样的牧民，拿起武器就是那可儿。”
nbsp;nbsp;nbsp;nbsp;那可儿，部落的卫队、勇士。
nbsp;nbsp;nbsp;nbsp;“现在金国在我们边境陈兵，连抢掠都轮不上他们。
所以商队就成了那颜们的最爱。”
nbsp;nbsp;nbsp;nbsp;答鲁不知他们交流的内容，还在那感慨万千地说道：“要是能到温暖的南方放牧就好了。
那里的土地更加肥沃，不仅草长得茂盛鲜美，还有精细的粮食吃和精美的衣服穿。”
nbsp;nbsp;nbsp;nbsp;与答鲁一起领路的牧民们闻言亦纷纷露出向往的神色。
而吴俞几个殿前司班直则隐隐不快，这群生活在草原深处的家伙就是群野蛮强盗。
nbsp;nbsp;nbsp;nbsp;“依我看，这边的土地也很肥沃，很适合种庄稼。”
反而赵芫在答鲁诧异疑惑的目光中，非常真诚地说，“或许多年以后，你也会拥有自己的田地，耕种自己的粮食，穿妻子纺织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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