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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沙子，全是沙子。”
陈三刀心头一沉，果然是陷阱。
他挥刀劈开迎面劈来的长枪，一脚将对方踹翻。
“撤！”
他高喊道，“快撤！”
这时，一支响箭蹿上夜空，炸开血红色的光。
下一秒，四面八方顿时亮起火把，几十名官兵从丘陵后涌出。
小七这时从草丛里钻出来，半边脸都是血，不知是蹭的，还是自己的，“是漕帮的人，李家和官府联手做局。”
陈三刀提刀劈翻两个拦路的护院，一把抓住柳青的手腕就往缺口冲。
赵铁匠抡着抢来的长枪断后，枪杆扫过之处，闷哼声清晰可闻。
老胡把火把扔进粮车上，火苗瞬间吞没了油布，映得他满脸红光，“分开走，土地庙汇合。”
陈三刀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老胡挥舞着那把锈刀，独自冲向涌来的官兵。
火光中，他花白的胡须被血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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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刀一肩膀撞开破庙腐朽的木门时，后背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见他进来，柳青一脚把门踹上，扶着他坐下。
“忍着。”
接着，她握住箭杆猛地拔出，带出一不少血来。
陈三刀额头沁出冷汗，却死死咬住刀鞘没出声，但太阳穴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痛苦。
柳青的动作快而精准，眨眼间就将伤口清理好上好药。
在柳青给陈三刀处理伤口时，庙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阿棠抖着身子往门缝处走去，在看见来人是谁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声音还是止不住的发颤，“是……是赵大哥。”
赵铁匠浑身是血地撞进来，怀里抱着昏迷的小七。
小七的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嘴角还在往外溢血，在苍白的小脸上画出触目惊心的红痕。
柳青上前扒开小七的衣领，胸口赫然有个青黑的掌印，五指轮廓清晰可见。
“漕帮的分筋错骨手。”
她取出银针，在小七的几处穴位上快速施针。
小七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待小七好转一些后，她问，“老胡呢？”
“……”
赵铁匠沉默地摇头，身子投下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
此刻破庙里陷入了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小七微弱的呻吟。
这时，陈三刀抓起刀就要往外冲，却被柳青一针扎在膝窝，重重跪倒在地。
“送死有用？”
柳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
“那是我兄弟！”
陈三刀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在破庙里回荡。
十五年前他流落街头时，是老胡给了他第一口热饭；五年前他被官府围捕，是老胡替他挡了一箭；现在，老胡为了给他们断后被捕。
这些记忆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所以你更不能送死，要活着替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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