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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金属刮擦声。
橱窗里所有钟表的玻璃在同一瞬间炸裂，无数指针像银色飞镖般射向天空，在最高点凝滞成闪耀的星群。
手机在裤袋里轻微震动。
林箴划开屏幕，锁屏照片让他整个心脏都骤停几秒——那是他和某个人的合影，对方的面容却像被雨水冲刷过的油画，只剩下几块模糊的色块。
照片角落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10月47日。
＂等等，十月哪有47号？＂他喃喃自语，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齿轮的刻痕。
螺旋纹路突然开始转动，齿轮挣脱开他的手心悬浮在半空之中，投射出全息影像般的城市立体图。
无数金色丝线从各个钟楼延伸而出，全部汇聚向市中心图书馆的穹顶。
当林箴冲进图书馆大厅时，正午的日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天花板投下一道血红色的齿轮投影。
他顺着旋转楼梯不断地跑向顶楼，肺叶里仿佛塞满了生锈的螺钉，让他无法呼吸。
在禁止进入的阁楼门前，齿轮突然发出蜂鸣的一声巨响，门锁自动弹开。
阁楼中央的榆木桌上，咖啡杯还冒着热腾腾的气。
摊开的笔记本写满了潦草的公式，某页被撕去的残角上残留着半枚指纹。
林箴的视线突然模糊，那些公式在他眼中自动重组，变成一行闪烁着荧光的文字：
【当第1440个齿轮停止转动，请把核心交给戴鸟羽耳环的女人】
口袋里的齿轮开始剧烈震动。
林箴转身时意外撞翻了那杯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羊皮地毯上迅速蔓延，渐渐地勾勒出一个钟楼的轮廓。
在液体边缘即将干涸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变成了那戴单片眼镜的钟表匠。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林箴僵在原地。
来人的影子先一步爬上墙壁，那是个穿着长风衣的高挑身影，右耳垂悬着的蓝羽耳饰正在无风自动。
当对方伸手按住他肩膀时，林箴闻到了一股雪松混合金属冷却液的气息。
＂时间不多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共鸣，像是从很远的时间断层中传来，＂裂隙正在吞噬备用齿轮，我们需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箴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身体开始像素化，蓝羽耳环碎成数据流消失在空气中。
整个空间开始扭曲，书架上的古籍纷纷自动翻开，纸页间飞出几只青铜色的齿轮蝴蝶群。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林箴看见自己掌心的齿轮纹路与女人残留的耳环光斑完美重合。
黑暗降临的瞬间，他听见无数钟表同时走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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