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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赵世站立起来,望着墙上一幅画像,上面画的是一位将军,肩负长弓,手持一把通体乌黑似玉长棍,胯下一匹乌黑骏马纵跃而起,神情威武豪迈,让人顿生横扫千军,睥睨天下之感。
乔峰望着画中所画长棍,心中一动,想起这长棍正是当日赵世手中的兵器,转头向赵世望去,只见他眼中泪光闪烁,望着那画像,缓缓说道:
“这幅画像,画的是太祖皇帝还未黄袍加身,征战淮南时的样貌。
手中这把降龙棍,乃后周世宗皇帝赏赐,据说是唐代大将侯君集灭高昌时,私藏的西域至宝。
想当年,太祖身先士卒,持此棒在百万军中纵横驰骋,攻无不胜,战无不克,一生戎马,身上却连一个刀疤也未留下。
谁能想到,他英雄一世,不曾被敌人的钢刀箭簇所伤,却未曾防备过祸起萧墙!
这些都是端木世伯告诉我的,他家中藏着一封信,是他祖上端木贺所留,涂蜡封口,信封上写着:
八十年后,后世子孙方可开启,如有违者,我族中人尽可持‘不详剑’取其首级。
天宝九年十月二十日”
“太祖皇帝便是那一年的十月十九日夜驾崩的,至我六岁那年,恰到八十年期限。
端木世伯当日祭过先祖,在祠堂中拆开信件,才解开了我大宋立国至今最大的谜团。
原来太祖皇帝并非因病驾崩,而是被御弟赵光义所害!”
“这位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的太宗皇帝为了篡位,早已蓄谋已久,其身为开封府尹,将汴梁城中军权、民政一律把控手中,苦心经营十七年,势力已是盘根错节。
我太祖皇帝自‘杯酒释兵权’后,一心只想收复幽云十六州,与契丹决一雌雄,一时未察觉到‘这卧榻之侧,自己的兄弟已安之若素,渐入佳境’。”
“直到一天夜半,太祖一时兴起,念起担任殿前督检点时,夜半巡查的旧事,便命寝宫侍卫首领端木贺去禁军调一支军马,准备出宫巡城。
不想端木贺到了禁军大营,传太祖敕令后,禁军大总管竟迟疑半天,也未奉旨行事,反倒问端木公,是否有晋王手谕?晋王正是赵光义尚未称帝时的封号。
端木公未调得一兵一卒,只好回太祖寝宫复命。
太祖听说后,不由大惊,急带着寝宫卫士倾巢而出,前往禁军总管大营,刚一进营,还未来及质问那禁军总管,晋王赵光义已带人涌进营内,叩头谢罪,说是五代更迭皆因宫中军权不稳,臣弟怕旁人假传圣旨,调动禁军做出不臣之事,所以才传令下去,夜间非臣弟的手谕,不可调禁军一兵一卒,还请皇兄体谅。
太祖见他所带卫士,尽都铠甲上身,钢刀上鞘,心知不可意气用事,压制胸中怒气强作镇静说道,你我兄弟一体,你想的这么周到,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言罢转身回宫,也不再提调动兵马之事。”
“回宫之后,太祖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要知道我大宋为防前朝僭越之事,大幅扩充天子亲军实力,单就禁军而言,大宋初年已有二十万精兵,而后逐年扩充,至仁宗时,更是有禁军八十万,哪朝哪代皇帝亲军都远远不及。
可偏偏这支天子亲将的军马,太祖夜里竟是一兵一卒都调不动,实在是可骇可怖,到了这般境地,处置起来便如风中残烛,稍有处理不当,并有颠覆之危,甚是棘手。
但太祖皇帝终究是旷古少有的聪慧天子,隔了半月,忽在朝议上提出‘迁都’一事,要将都城从汴梁迁到这洛阳城中。
就实而言,说洛阳地气远比开封为厚,迁都无疑是件好事。”
“可未曾想到的是,此议一出,便招致群臣反对,其中晋王说了一句话‘圣君在德不在险’,言下之意依靠山河之利,来巩固江山社稷,绝非圣君所应考虑的问题。
这话明显乃是腐儒之见,要知长安、洛阳东西两京,依托关中之地,崤函之固,进可辐射天下,退可雄视八荒,汉唐兴盛的根本便在于此。
可未想到的是,朝堂之上诸臣工纷纷附和晋王,就连太祖最信任的宰相赵普,也不出头替太祖说话。”
“当时太祖皇帝见如此情势,并未多言,可心中却更坚定了迁都的念头,只有迁都,才既能避免兄弟反目,又能在无形中消除晋王在汴梁城中,这股已是难以撼动的势力。
按照太祖预想,须仿照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的计策,先带领大半朝臣,声称御驾亲征伐辽,出兵雁门,只命赵光义留守汴京,待到洛阳时,便就地驻扎,即行迁都大典。”
“谁想仅仅半个月后的十月十九,端木贺将军傍晚见到晋王入宫,随身并未像以往那般带众多家臣卫士,而是跟着皇城卫尉统领皇甫飞鹰。
端木、皇甫二人乃是太祖皇帝最为信任的两大侍卫首领,论武功,皇甫家的‘魔翼手’、‘飞鹰锥’、‘青冥鹰隼刀’并不弱于端木家的武学。
论才干,端木公性情坚毅,忠于职守,而皇甫飞鹰则精明强干,做事精细。
太祖量才而用,命端木公掌管内廷侍卫,皇甫飞鹰则统领皇城卫尉,负责监视朝臣动向。”
“当时晋王入殿见驾,倒头便向太祖称罪,说是‘回府翻遍《唐史》,方才晓得皇兄迁都之意,乃是高瞻远瞩,功在千秋大业,自己鼠目寸光,未能及时体察上意,实在愧对皇兄的信任,并表示第二日早朝,定要上奏陈情迁都之利,辅助皇兄完成迁都之举。
’太祖听他如此说,心中极为高兴,毕竟是骨肉兄弟,只要与自己同心,便是自己最好的左膀右臂。
当下命内廷赐宴,与晋王二人觥筹畅饮,共叙兄弟之情,畅谈宏图大业。”
“端木公守在宫门口,见皇甫飞鹰也一直在寝宫门外未曾离开,只因太祖常常夜半召皇甫飞鹰入殿,询问臣工动向,所以端木公也并不奇怪。
直到月过中天,忽听殿内“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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