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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坐正身形。
不知是不是沈云初的错觉，她觉得老爷子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遮遮掩掩，和往常不同。
她没多想，将托盘放在桌上，拿起上面的茶盏递给老爷子：“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总是生气。”
夜老爷子扬起唇角，露出抹慈爱的笑容：“这家里也就你能跟我说这些话，剩下的人……”
他欲言又止地长叹一声。
之前不知道唐宛如和夜启林关系的时候，沈云初只觉得夜老爷子是发愁夜启林和夜辰希斗得不可开交，会挫败夜家的元气。
可现在知道了他们两人见不得人的关系，沈云初觉得夜老爷子这一声叹息似乎多出了不同的含义。
他知不知道夜启林和唐宛如的关系呢？
沈云初觉得，他应该知道。
否则的话，也不会那么提防着两人独处一室。
甚至为了避免两人独处，还提出要夜启林搬回自己家去。
既然夜老爷子知道，为什么他不阻止呢？
夜家一向以家风严明著称。
夜老爷子一生洁身自好，和他同时期白手起家的那些人妻子都不知换了几个，他却只有夜老夫人一位原配。
在那个以风流为骄傲的年代，他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和大儿媳，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呢？
沈云初想着，不知不觉地走了神。
直到夜老爷子轻唤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夜老爷子已经将茶盏接了过去，她的手却还停在半空没收回。
“云初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眼神凌厉，似乎有种能透过她的脸看透她心思的魔力。
沈云初忙垂首躲开，摇摇头，换了个话题：“老爷子，阜城的人您也知道吗？”
咣当——
夜老爷子手一滑，茶盏脱手摔在地上，碎成几片，茶水顺着羊毛绒地毯的表面浸了进去。
几乎就在同时，唐寅自外而入，几步跨上前，将夜老爷子挡在身后，警惕地看向沈云初。
“没事。”
夜老爷子沉声道，“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你先出去吧。”
唐寅狐疑地扫了沈云初两眼，闷腾腾地嗯了声，才挪步离开。
他全程始终紧盯沈云初，一秒也没松懈。
从沈云初回来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可她却觉得无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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