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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相吞吐，乾坤自混茫。
屈大均《通州望海》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
——《幼学琼林·卷一·地舆》
第139章
魔域被破第九年。
初冬时节，人间朦朦胧胧下着初雪，天地间蒙蒙一片，远山笼着雾，天空沉沉无光。
金玉楼元宝招牌下，孟湘妃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托着玉杯，百无聊赖地听旁边桌上的修士扯皮。
原本对修士而言，莫说九年，十个九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但从魔修袭击五洲以来，五洲修士人人自危，凡加入五洲之盟的门派被分派成除魔与建阵两派在五洲奔波，九年时间竟然十分漫长。
“好在现在总算安定些了，我瞧着最近没听说哪里有大魔祸害人间，说不定都被咱们杀尽了！”
一位修士兴奋地与同伴说。
同伴叹息道：“若真应了你所说，可就太好了！”
“话说转年就是第十年，不知九星天玄阵修建得如何，我怎么没听说阵建成的消息？”
先前的修士说，“待大阵修好，五洲夺舍者全显形，被尊者击杀，我们再也不用过这般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不过，尊者他真的要……以身献阵？”
讨论的二人和周围听他们议论的修士同时一静，连连叹息。
“可惜当年九天教之战，尊者暗伤在身，已与仙门无缘，这次魔修卷土重来，尊者甘愿为天下赴死，真是心怀天下！”
“是啊是啊。”
众人的惋惜声落入孟湘妃耳中，她勾了勾嘴角，盯着玉杯中酒液，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金玉楼前，几名千秀谷的医修走来，脚步匆匆，为首的是千
秀谷少谷主郁雪菲。
九年中千秀谷弟子四处救死扶伤，这次同样执行盟中任务回来，风尘仆仆。
郁雪菲撑着伞，余光瞥到茶摊上独自饮酒的女人，脚步一顿。
“你们先进去休息，我在外面坐一坐。”
郁雪菲轻声对其他医修道。
“好，师姐你不要坐太久，早点上楼休息。”
大家劝道。
郁雪菲弯起嘴角，目送她们进楼后，慢慢走到孟湘妃桌前，放下伞，平静道：“这里可有人？”
孟湘妃饮了口酒，放下酒杯时，嫣红的酒液残留在她嘴角，她探出舌尖舔了舔，眯眼道：“没人——”
“有鬼。”
这两个字说得又低又浅，说完后自己把自己逗乐了，捂着唇痴痴地笑。
郁雪菲顿时后悔这趟过来，但她方才惊鸿一瞥，恍惚间在孟湘妃身上看到几分落寞，但现在想想……什么落寞，她是自讨苦吃。
“哈哈，说笑，郁妹妹请坐。”
孟湘妃端起酒壶给郁雪菲斟酒。
“不必，饮酒误事，我喝茶便好。”
郁雪菲谢绝孟湘妃的好意，拿过桌上茶壶。
天地间的雪未有消停的意思，不在乎雨雪风霜的修士没有撑起结界，点点的雪花在地上，桌上，茶壶上堆积一层白白的雪。
郁雪菲吹掉白雪，取出她自己的药茶，点燃小炉烹起茶来。
倒是有雅兴。
孟湘妃盯着茶炉中跳跃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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