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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趴在阿响身上，手臂搂着阿响的脖子，他知道危机解除了，他暂时不会变回人鱼了。
他又想起了《人类社会生存指南》。
他记得自己预习过第三百五十六条，那一条是不能和人类做.爱，以前程灵不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现在和阿响做了一夜的程灵知道了，那两个字意味着极致的快活和浑然难分。
他已经违反了这本手册里数不清的条款了，不差再来一条，更何况他觉得很舒服，如果阿响也舒服和喜欢的话，他愿意，也想和阿响一直做。
如果阿响也舒服和喜欢，如果阿响也喜欢。
于是程灵撑起身子，问阿响：“你喜欢吗？”
喜欢。
阿响动着口型。
喜欢你。
程灵就又问：“是像你喜欢许曾谙的那种喜欢吗？”
没等阿响回答，程灵就又说：“我不贪心的，你喜欢我，比你喜欢他少一点，我就满足了。”
他接着又说：“但是也不要少太多哦，少太多，我还是会有一点点伤心的。”
阿响笑，让程灵不要拿自己和别人这么比，没有可比性。
程灵就伸出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两指指腹摩挲在一起，给阿响比划他的“一点点”
。
“就一点点伤心，只要你是喜欢我的，我就只伤心这一点点。”
阿响不再“说”
了，他在程灵捏起的手指上亲了亲，然后将人护着侧躺下，摸他重新变黑的头发。
程灵就看着阿响的脸，他忍不住，看不了几秒，就要去亲阿响，当唇瓣触碰之时，程灵听到了阿响的声音。
阿响说话了。
程灵想到小时候，族里老人和他说过，人鱼是会读心的，但这不是什么要学习的技巧，因为唯一的技巧是两情相悦，然后你就会听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而现在，他听到阿响的声音了，哪怕他说得话只有程灵能听见，但是他真的发出了声音。
而听到阿响说了什么后，程灵就笑了，眼泪也不争气地往下掉，做.爱的时候他都掉了多少眼泪了，可现在的泪同样也止不住。
因为他听到阿响叫自己的名字，“cheng——”
和“ling——”
，从一开始就是阿响救了他，从一开始，他就是为阿响而来的。
他还听到阿响说喜欢自己，他听到阿响说：“全部喜欢都给你，一点点都不让你伤心。”
程灵想，等他明天回了海洲，他不仅要去海里给阿响带回一箩筐餐盘那么大的螃蟹，他还要回族里出版一本《程灵在人类社会生存手册》，里面第二条是可以靠近阿响，第三条是可以喜欢阿响，第四条可以靠近有阿响的渔船，第二十一条是可以和阿响亲亲……第三百五十六条是可以和阿响做.爱。
不对，是只和阿响做.爱，是只爱阿响。
《程灵在人类社会生存手册》的第一条是，程灵只爱阿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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