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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太监秘书的车,我便开始躺着,脚就架在车窗上,印下半个大鞋印,太监秘书回头看我一眼,眼镜片里反射出一种想把我击毙的寒光,但也只是想想。
我说,如果是陆丰婚礼的事情,那就不需要我出场,陆丰这么封建,不是,陆丰这么热爱传统文化,直接请老师傅扎个帅气的纸人代替陆和平就行,不要嫌晦气,陆丰的二婚才是最晦气的。
一路上我都在想陆丰二婚的场面,想陆丰表演出一副热爱妻子和家庭的样子,实际上,婚礼中期陆丰的脑子已经开始敲打时钟,他的婚礼绝不能多耽搁工作时间一秒,他有大把的机会去推动他手里的几条珍贵的研发管线,他的新婚妻子也没闲着,脑子里依然是下一站落在哪个机场,首先苏州是不行的,得落在沪上或是无锡,她现在对工作没有一丝懈怠,比起陆丰苍老的脸皮和需要吃几片西地那非才能洞房的身体,她对陆丰手里的研发管线才能燃起少女时期的春心。
工作已经把她捏造成无性别的人,甚至在穿上这身高定礼裙过后她仍然觉得绚烂幸福的灯光不是为她点亮,她有点像男扮女装的江浙商贾,这是行业对她的情感操控,是行业教训她每次亮相要在自己的头衔——投资经理人前面加个重点强调的“女”
。
也是这些让她在陆丰漂亮的生活秘书前经过时眼睛也不眨一下,秘书很漂亮,确实是个顶级大美女,但她这些年见过的美女就少了吗?她麻木了,偶尔觉得资本家不好做,但让她去做生活秘书的角色,她还真做不了,毕竟她的长相非常普通,如今年纪也是人老珠黄的阶段,她想这就是人各有命,也是人各有志。
我在车上昏昏欲睡,刚睡着十分钟,太监秘书就将我叫醒,我随他走进太湖竹园的庭院,踏过蜿蜒的木桥,在点点微弱的灯光下撩开竹子编织成的珠帘,穿过明亮的走廊,到达陆丰专属的古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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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接受能力是不断变化的。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惊呼了一声,我看见方霖坐在陆丰的旁边,面前是精致的苏式菜,清淡的不得了,仿佛在演绎方霖的命运,也如这菜一样清淡且美观,供人欣赏也是不错的价值。
我全身的肌肉在那一刻紧绷,随即又像被注入菠萝蛋白酶一样四肢无力,所有肌肉被溶解殆尽,我勉强靠着离我最近的木椅坐下才没在陆丰的面前暴露出我本就是胆小无能的弱者,如果此时此刻把我推翻,我不能像乌龟那样挣扎着四肢爬起,因为,我本就是胆小无能的弱者。
在他的儿子面前,陆丰不用再做伪善的商人,他翻开两份太监秘书写好的合同,和方霖再次确认:你和陆和平睡一次,我会大方地为你的父亲安排病房和手术,后续的一切问题你都无需担心,你名誉上受到的损失我会为你补齐,国外的院校随你挑,我会支付你的各项费用直至你结婚生子。
方霖很快就拿起陆丰的旋帽钢笔,扭开笔帽就像一个少女扭开深粉色的口红即将在卖身契上狠狠地签上一笔,那旋盖时的决绝好似将一生都卖了出去,此刻他第一名的成绩和清秀的字迹都不重要了,卖就要卖掉一个人的灵魂,他竟也不犹豫也不悲伤,眼泪也没有掉一滴,似乎陆丰不是在高中校园找到了他,而是在勾栏场所找到年轻貌美的他。
我的焦虑惊恐当场发作,我的脑袋像套上了打了死结的塑料袋,我无法呼吸,心里压着很重很重的石头,我痛骂陆丰,没有规律地骂他的亲属和家人,我把他惹恼了,他也开始骂起我了,又说养育我的这一路上有多么多么累,比他规划工业园区还累,我说你是吸人血不眨眼的资本家,你应该下地狱。
陆丰生气地说,你搞搞清楚,你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不靠资本是怎么生存到今天的?陆和平,你尽管去生气,你就是资本家的儿子,无法改变,我也感到委屈,你要知道一件事,烽火连三月的年代,我们民族资本贡献了全部的力量,如果你要骂,你大可以骂我,不要骂我的爸爸和我的爷爷!
陆丰把我骂哭了,此时他还是很气愤地数落我,他说,我很冷血的,你以为我真的如此在乎我的儿子呀,你是谁呀,因为你是陆秋艳为我生下的儿子我才在乎,爱你不过是爱着陆秋艳的一个桥梁而已,也是一种媒介。
陆丰消气后,开始赞扬方霖的成熟和优秀,方霖比我强一百倍。
我知道陆丰每次要残害一个人就从捧杀开始,他总是无比热情似火地说:你太优秀了!
前进吧!
去跑吧!
去飞吧!
这世界是属于你的!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坠进万丈深渊。
方霖走了,我也走了,我和他在木桥上碰面,那时河面上还亮着茶花一样的小灯。
方霖依然很平静,潇洒的不像个刚刚签过卖身契的人。
我也逐渐平静下来,说话的语气非常冰冷,我说,方霖,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有点恶心。
方霖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他低着头,眼底里没有茶花映出的光,他淡淡地说,无所谓,我就是很容易出卖自己的那种人,给我钱就可以。
我走掉了,在回家的路上把方霖的微信删了,我和他只剩最简单的金钱交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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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小孩儿们只要没死,就得上学。
不过方霖今天没来上学,班主任说他生病请假了,我趴在桌子上睡觉,我一点都不关心他。
李小夏凑过来,手里拿着温热的巧克力牛奶,诺,请喝。
李小夏显然一大清早就受到了我的阴暗脸色攻击,像她这样猪猪养殖场管理员的身份很敏锐地看出一头公猪出现了心理问题,心理问题最难解决,人类攻克不了,以陆丰为首的旧民族资本也对心理疾病药物研发绕道走,在陆丰一顿痛骂过后,我不得不把他从大资本家修正为旧民族资本,因为他自己也承认他没有爷爷勇敢和大义凛然,那样有义气的人在战乱纷争中从美利坚合众国回来,脊梁比任何种族都要挺的直,即使那时无论在哪片土壤上都无法找回我们的尊严,有再多的资产和金钱都不行,当暴力成为流行手段,金钱自然退居二等,但是面对野蛮残忍的暴力,我的爷爷也有势必拿着易碎的玻璃棒保卫家园的觉悟,虽然他羸弱的身体没有踏上战场,他算珍贵的化学人才,有更好的发挥力量的途径,这也是陆丰猛学化学的原因,到了陆和平这一辈,陆和平完全是驴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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