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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算不上今日才知晓，毕竟他们在人间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前日不还听闻他们的名字了？叫什么……棠园双壁？”
西海琉璃塔（6）
精怪化作人形藏身于人间的事屡见不鲜，但它们大多会安分守己地生活，小心地避过天师道的追捕，万万不敢抛头露面。
唯独这沈夷和谢自算是例外。
元提听后久久未能回神，半晌才吐出一句，“他们疯了吗？”
那可是棠园双壁啊，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棠园双壁，在平阳城的大街上随便揪出一个人来叫他讲讲棠园双壁的故事，他都能讲得滔滔不绝。
官居要职，留名史册，甚至还在人间娶妻生子……他们当真不怕引来捉妖的人吗？
“这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游光看似对此毫不在意，但瞧着她那震惊的神情，也忍不住问了一句，“现在你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
元提有些语塞。
她原本也只是长生柜坊的小工，为了不丢掉这个饭碗才如此担忧鬼市被天宫围剿，可当她知晓真相之后却又觉得自己在这场斗争之中太过渺小，鬼市的生死存亡哪是她能插手干预的。
就算大统领指着她让她想办法，她也清楚对方的性子，知道这话当不了真。
若是非要她拿出个主意来，那她……
“华真夫人这次来到下界就是为了捉妖的，我没办法阻止她捉妖，但若是我的话，我想先弄清大统领放任他们逃出百年却不理会的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她诚言道。
一问就问到了最容易被忽视的这件事。
游光也有些佩服她了，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说，“等到事情了结你就知道了。”
可这事情又该如何了结？总要先见到那棠园双壁才行。
元提当了这么多年小吏，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平阳城的太守，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见到枢密副使谢大人的一天，想想就觉得难以置信，甚至叫人有点忐忑。
“神鬼妖魔见了个遍，也未见你忐忑过。”
游光看着她那副不断变化的表情便觉得好笑，“放眼天下妖魔，遮莫算是头一号人物，在神仙堆里，华真夫人与阳宁神君也都是一宫主神，谁也不敢小觑。
你见了他们没有半点怯意，胆子大到敢与他们争辩几句。
相较之下，那寻常凡人算得了什么，哪怕位极人臣了，也不过是个人，何况还是两个妖怪冒充的。”
元提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那些神鬼妖魔再厉害也是“非我族类”
，她从前那十几年却一直生活在“寻常凡人”
的统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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