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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油是船舶、器具防水防腐的必需品，王伦在孟康的要求下临时增加了五百桶。
临时的增量让一些油商无所适从，只有几位来自荆楚和浙东的老牌油商还能稳住阵脚，展开了角逐。
报价咬得很紧，品质从常规角度看也相差无几。
评判一时难以定夺，气氛再次胶着。
这时，王伦身旁伪装成账房先生的孟康缓步上前，在朱大榜耳边低语了几句。
朱大榜连连点头，随即宣布。
“诸位油商东家！
梁山泊水泊浩渺，寒暑剧变，舟楫需经年累月浸泡，非寻常桐油可胜任！
为确保质量万无一失，烦请各位即刻提供小样，由在下现场查验两项：”
他环视全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其一，置于冰鉴之中，两个时辰后，观其是否凝结、析出杂质，油品是否清亮如初！”
“其二，”
他指向旁边刚刚命人搬上来的烧得通红的铁板，“滴油于热铁板上，测其渗透速度及是否留下焦糊残渣！
此乃确保我梁山舟楫经久耐用、不惧水火之关键！
不合格者，一票否决！”
这个要求极其专业且刁钻！
远超寻常商贾的认知范畴！
荆楚的油商们顿时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他们提供的都是市面常规检验合格的样品，哪曾想过还有这等“水火酷刑”
？有的己经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检自己的油样，额头冷汗涔涔。
唯有其中一家来自浙东深山、其掌柜皮肤黝黑粗糙如老树皮、眼神却精悍如鹰隼的油商，在听到要求时，眼中精光爆闪，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胸有成竹的笑意。
他似乎早有预料！
立刻对身后同样精干的伙计低喝道：“快！
取甲字五号、丙字五号样品来！
要快！”
一场紧张而专业的现场测试迅速展开。
冰鉴寒雾缭绕，散发出刺骨的冷意；热铁板滋滋作响，蒸腾起灼人的热浪。
结果一目了然：浙东油商提供的样品在冰鉴中取出后，依旧清亮如水，流动自如，毫无凝结杂质；滴在热铁板上，瞬间如活物般迅速渗透扩散，只留下极淡的痕迹，几无焦糊残渣。
而其他几家的样品，要么在冰鉴中变得浑浊粘稠甚至结块，要么在热铁板上“嗤啦”
一声冒出黑烟，留下难看的焦黑残渣。
最终，这家浙东油商凭借其针对极端环境的独门秘方工艺和充足的准备，成功中标。
落选的油商们看着孟康那熟练精准、如同匠作大师般的测试手法，再联想到那神秘莫测、疑似掌控着军工秘术的“洪武钱庄”
，心中惊疑更甚，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梁山的要求怎如此刁钻专业？闻所未闻！
那位王公子的账房…绝非寻常账房！
对工造之事了如指掌，分明是行家里手！
洪武钱庄…莫非背后还掌控着军器监的秘术不成？其背后隐藏的能量，简首深不可测，令人胆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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