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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半个月后,广场的尸体被清理干净,他睁眼起身,露出琥珀色的眼眸,如同宝石般清澈耀眼。
他一言不发,身披黑布衫,带领虔诚的信众继续向东方离去。
如愿赶走龙二的教众之后,庄立春着手继续推进重建的工程。
上级的拨款一批又一批地到账,房子也慢悠悠地一层接一层地高起来。
五年后,安化新厂的竣工仪式在崭新的同心湖广场举行。
古秀梅依然没有醒来,而我已然再次满头白发。
退休后在乡野与世无争的陈传富,也难得出来露脸。
他丝毫看不出是已经八十岁的老人,体魄依然健硕,精神明朗。
他那个叛逆的女儿陈天娇多年前和一个绿人结婚,并在生下一个混血的孩子后惨遭抛弃,后又嫁给了一个巧克力肤色的流浪汉,至今没回过安化厂。
这在安化厂一直是个不能明面说的秘密。
过得不幸的人们时常用这件事情彼此安慰:「唉,要我说,如今的生活也该知足了,瞧瞧那陈局长,倒是做大官贪得盆满钵满,有什么用呢,老婆死了情人跑了,唯一的女儿又那个样子,唉,纵使有那么多钱财和权力又有什么用呢。
」也有传闻说陈天娇最终饿死在异国寒冷的垃圾桶旁,但是并没有任何人佐证。
而陈传富和众人一直不知道的是,陈天娇早就知道可能是父亲杀了母亲。
母亲长袖衣衫下的伤痕她都知道,这也是她宁死都不愿意再回安化厂的原因。
自从无意在地下室虚掩的门缝里,亲眼看见父亲将母亲的指甲拔去,并强迫她吞下,父亲还将铁黑的电棍捅进母亲的两腿间,母亲仿佛一头砧板上的牲畜,持续发出阵阵悲惨的尖叫,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厉鬼。
那年的陈天娇刚满六岁,此后,她的一生都在痛苦的撕扯中度过。
无辜的她深爱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所以导致她既不能恨得彻底,也无法爱得坚定,只能通过不断地折磨自己,来强行覆盖心中的痛苦。
陈天娇的手腕有一处不小心烫伤的疤,中学时,她觉得那道疤的形状不好看,于是便用燃气灶将勺子烧红,然后给自己烫了一道椭圆形的新疤。
新的烫疤虽然更丑,但这是她主动选择的,她并不觉得疼。
讲到陈天娇,就不得不讲我那个远走他乡的舅舅,曾经在异国,他二人也是有过诸多交集的。
而我的舅舅后来也用一生诠释了一句话:搞行为艺术的穷鬼都没有好下场。
绿人男友跑了,陈天娇抱着孩子被房东赶了出来。
陈传富给了她非常多的钱和信用卡,但她都交给了男友。
好心的舅舅收留了她,在自己蜗居的桥洞底下,分给她半块破纸箱。
这是陈天娇第二次搬进舅舅的居所,这里四处漏风,却有些别处没有的安宁。
舅舅总是把最干净的食物分给陈天娇,他时常提起我:
「你如果是我那大外甥,敢把日子混成这样,我一定把你腿打断。
」
舅舅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里最挂念我的,这点我很是感激他。
所以后来,我常偷偷给他寄钱,有时候几十块,有时候几百块,毕竟我这人是极其抠门的,而且我在安化厂的工作总是偷奸耍滑,工资接连被扣,每月拿到手也所剩不多。
在还没来得及把我的腿打断时,舅舅的腿就被一群橙色皮肤的人打断了。
起因是他又在街头,临时表演起偷钱包的行为艺术,而那群橙色皮肤的人,最是痛恨艺术和偷盗,所以舅舅越是解释,那些人打得越很,又因其经常表演此类行为艺术,惹得街上邻居早有不满,众人纷纷选择冷眼旁观,竟无一人报警。
数十分钟后,天空飘飘摇摇地落下许多鹅毛,是舅舅唯一的一件冬袄被撕碎了,橙皮肤们筋疲力尽、骂骂咧咧而去。
层层叠叠的鹅毛,重新聚集在舅舅的周围,他只剩微弱的一丝呼吸。
没出几分钟,雪白的鹅毛被他浑身渗出的血所染红,他却突然大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被胃中翻涌而出的血呛到,开始咳嗽,渐渐整个人蜷缩成圆圆一团,像一枚草莓味汤圆。
「舅舅,什么是行为艺术?」
「我的小阿生啊,行为艺术就是用合法的方式做法律之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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