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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酒店VIP包厢内。
十八道冷掉的菜品凝着油脂，水晶虾仁的雕花结了层白霜。
三斤重的黄铜烟灰缸堆满烟头，窗帘缝里透出的光被烟雾割成碎片，吊灯在顾城猛然起身时晃出细碎的光斑。
他死死盯着三天前胆敢猥亵淫辱他老婆的王八蛋，眼中怒火熊熊。
赵天陷在轮椅里的身躯佝偻如虾，纱布裹着的脑袋渗出暗红血渍，右腿打着石膏，被顾城豁然起身的动静吓得一抖。
左颧骨上那片骇人的乌紫肿块随之抽动，肿胀的眼睑挤得右眼只剩一条细缝。
他强装镇定，冷哼一声：“你干什么！”
顾邦国坐在主陪的位置上，瞪了眼儿子：“小城，给你老弟倒杯茶。”
顾城捏着拳头与老爸对视片刻，手贴在壶壁上试了试内里茶水的温度，脸上仰起一抹冷笑：“茶凉了，我去添点热的。”
他拿着茶壶走到门口时，耳边又传来赵天嚣张的声音：“顾邦国你个老逼登，我来H市，你怎么给我妈保证的！”
“小天啊，放心，叔叔今天一定给你个交代。”
顾邦国带着几分献媚的语气，听得顾城心中窝火。
他重重摔上门，瞧见门口吓了一跳的服务员，招招手：“开水，越烫越好！”
片刻后，他端着装了大半壶滚烫开水的茶壶，脸上带着笑，走到赵天身边，居高临下垂着眼，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着盯着赵天，手指攥紧茶壶把，心中暗道：小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壶热茶就该泼到你的脸上。
见顾城和赵天两人大眼瞪小眼，狠狠对视，顾邦国脸上堆着笑，打起圆场：“小天，端杯子啊。”
赵天瞥了顾家父子一眼，不屑地嘴角一扬：“要是让我妈知道我这个样子，你们顾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喝茶，喝茶。”
顾邦国对着顾城眨眨眼，主动将茶杯塞到赵天手里，紧紧握住赵天的手抬了起来，对着顾城冷斥：“小城，倒茶。”
“嗯。”
顾城手中茶壶里刚刚烧开的沸水缓缓倾倒而下，口中不紧不慢地说：“赵天，京城是龙潭，H市何尝不是虎穴呢？我老婆很伤心，她从来没这么伤心过。
我这个老公，很心疼，也很愤怒！”
赵天摇着脑袋，眉头一拧：“你什么意……我艹！
烫！”
薄薄的茶杯壁挡不住沸水的温度，烫得这公子哥嗷嗷乱叫，想抖掉手中茶杯，却被顾邦国死死攥住手背。
“哎呀，小城！
说你这么大个人连倒水都不会，坐一边儿去。”
顾邦国看着赵天烫红的手心，眉头一皱，口中训着儿子，忙接过赵天手中的茶杯。
途中似有意似无意地将一点热水泼下来，正好烫到赵天的裤裆，疼得他又是一阵嗷嗷乱叫。
“你们，你们……好好……”
赵天对手心吹着热气，低头看看裤裆上一片冒着热气的水印，恶狠狠地咬牙怒瞪顾家父子。
“小天，你妈妈那边，我会主动去解释。
不过你也可以跟你妈妈说说你的看法，现在是政策大调整的时期，H市是生育政策的重要示范点，你妈妈八成也认为不能乱来的好。”
顾邦国重重拍了拍赵天肩头，笑容更浓：“京城再好，也没H市自在啊。
你妈妈见你伤得这么严重，八成会让你回京城的医院好好休息，到时候想再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砰！”
顾城见老爸把话说完，将青瓷茶壶砸在玻璃台面上，发出爆响，滚烫的茶水飞溅到赵天手背。
顾城盯着赵天，眼睛抽搐，指节捏得发白——三天前就是这只狗爪子玷污了他老婆，就该被他剁下来！
“你这条命是靠你妈妈的面子借来的，懂吗！”
顾城俯身时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大手一下下重重拍着赵天的肩头，恶狠狠地咬牙道：“下回就算天王老子拦着，我也把你脊椎骨一节节敲断。”
顾邦国重重叹气，褶皱里的阴影更深了几分，眼底映出赵天僵在嘴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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