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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轻声道，“没人知道是谁，但守树人都记得。
去年大雪封山，我们差点断炊，结果第三天清晨，门口堆满了干柴，还有半袋糙米，用粗布包着，上面压着一片桃花瓣，写着：‘够用了。
’”
少年鼻子一酸。
夜深了，老者带他在偏屋安顿下来。
屋子简陋，却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幅手绘地图，标注着世界各地的地名，每个点旁都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东京地铁站心肺复苏的白领女子、非洲分水的少年、北极让出生死舱的科学家……他们都被圈红了，旁边写着同一句话：
>“他也曾是一个杂役。”
少年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窗外月光洒落，照在桃树上，整棵树竟微微发光，如同体内流淌着星河。
他悄悄起身，走到院中，仰头望着那棵参天古木，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从树心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片花瓣飘落，正好停在他掌心。
背面写着：
>“你本可以继续倒下。
>但你选择了站起来，然后拿起扫帚。
>这就够了。”
泪水终于滚落。
他跪在地上，把花瓣紧紧按在胸口，哽咽道：“我以前总觉得……这个世界不在乎我。
我偷过面包，抢过老人的钱包，还打伤过劝我的巡警……我以为自己烂透了。”
风拂过林梢，桃树轻轻摇曳，仿佛在说：**我知道。
所以我才来了。
**
第二天清晨，少年主动去挑水。
山路陡峭，桶沉得几乎压垮肩膀，但他一步也没停。
老者站在门口，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中午时分，山外来了一队人。
是春风学堂派来的学生志愿者，带着新一批“杂役种”
前来补植幼苗。
带队的是那位曾在抽屉里留信的女生，如今已是医学院研究生。
她见到老者，恭敬行礼：“先生让我们代问安好。
今年全国共培育出三千二百株善树，全部源自初圣山母株。”
老者点头，引他们进入桃林。
少年正蹲在一棵小树旁，小心翼翼覆土。
女生走过去，轻声问：“你是新来的守树人吗？”
他摇头：“我只是个过客。”
“可你已经在做了。”
她微笑，“做，就是身份。”
午餐时，众人围坐分享干粮。
一名男学生说起最近新闻：“你们听说了吗？启明城那边出了件怪事??赎心节木牌上的那片桃花瓣，十年没腐烂，反而越发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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