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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里的声音清晰得很，裴时寅正夹着一筷子青菜往嘴里送，闻言动作顿住，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对着空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随即，头便埋了下去，额发垂下来遮了他大半张脸，只剩线条绷紧的下颌线露在外头。
穆南停看着梁育安发来的新照片，没能如愿看到裴时寅的正脸，气不打一处来。
裴时寅后脑勺对着镜头，面前白瓷碗里的米饭白花花一片，连粒酱油星子都没有。
"
废物！
"
他低骂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敲得咚咚响，"
拍个照都拍不好，留着他干嘛用？"
随后，又带着满腔怒火，重新给梁育安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纪斌：“……”
纪斌扒拉米饭的手，顿了顿。
前一秒还被夸"
靠谱"
，后一秒就成了"
废物"
，这位素未谋面的同事，怕不是踩了老板的雷区？
他偷偷抬眼瞄了瞄穆南停紧绷的侧脸，默默在心里给那人点了根蜡。
跟着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主儿，确实够倒霉的。
梁育安料到穆南停会发难，这次学乖了，把新发来的语音转成文字。
屏幕上：怎么回事？连张正脸都拍不到？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一行字真是无比扎眼！
梁育安只觉得自己眼睛疼得睁不开！
暗自吐槽自己命真苦！
偷偷用余光瞥裴时寅，对方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瓷勺碰碗沿发出轻响，侧脸冷得像块冰。
让他配合摆拍？借十个胆子也不敢提。
他正对着手机屏幕唉声叹气，琢磨着要不要找个角度偷拍，谁知裴时寅却突然开了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
拍吧。
省得他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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