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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珍蹲在缴费处数钱,指腹沾了唾沫才捻开那些粘连的钞票。
收费员敲键盘的声音像子弹上膛:“押金三万。
“
病房里有六个孩子,丫丫的床靠窗。
裹珍正给孩子扎辫子,突然听见电视里播报本省新闻:“...王某对抢劫杀害马某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她手一抖,皮筋弹出去老远。
丫丫仰起脸:“妈妈,是爸爸吗?“
裹珍僵在原地。
邻床家属的窃窃私语、护士推车的軲轆声、窗外知了的聒噪,突然都消失了。
她只看见电视画面里闪过派出所蓝底白字的牌子,和王庄的一模一样。
“不是。
“她听见自己说,“爸爸在山西跑车呢。
“
化疗的第三天,丫丫开始掉头髮。
细软的髮丝缠在枕头上,像枯萎的蒲公英。
裹珍用报纸接著,一綹一綹地收好——老家说法,孩子的胎髮要埋在灶台底下才能长命百岁。
护士来换药时,带来一份《法制日报》。
社会版的角落里有一则小报导:《货车司机劫杀舞女案告破》,配图是打了马赛克的王铁柱。
裹珍把报纸折成纸船给丫丫玩,孩子放进水里后,油墨渐渐晕开,模糊了那张脸。
周五的下午,裹珍正在水房洗饭盒,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李老蔫站在走廊的拐角,手里拎著网兜,里面是六个红皮鸡蛋。
他比上次见面更瘦了,裤管空荡荡的像掛了两片布。
“小树...小树让我来的。
“李老蔫搓著手,眼睛盯著水渍斑斑的地面,“孩子听说丫丫病了...“
裹珍接过鸡蛋,发现每个都用红纸剪了样贴著。
最上面那个贴著歪歪扭扭的兔子,耳朵特別大——丫丫属兔。
她鼻子一酸,鸡蛋在网兜里轻轻碰撞,发出闷响。
“铁柱他...“李老蔫突然压低声音,“判了吗?“
水龙头没关紧,水滴砸在搪瓷盆里,像秒针走动。
裹珍摇摇头,水珠从饭盒边缘滑落,打湿了鞋尖。
李老蔫从兜里摸出一卷零票塞给她,纸幣被汗浸得发软。
“不够...我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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