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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从何处听此无稽之谈?”
南衡失笑。
紧接着闻华冷道:“我是听王嬛姐姐说的,今晨父皇敕令中书府行赏,我跟着出宫透口气。
到了王家与王嬛姐姐吃了盏茶,王嬛说昨日一早南氏主母来过,想要了她的八字,虽是戏说,言语间却有几分向往之意。”
“你会娶王家姐姐吗?”
珠玉前盟(三)
南衡站下,见华冷年方二八的韶龄女子,妃色身姿在银装素裹的宫闱间,宛如春日提前到来。
当年父亲迎娶母亲王珠时,就曾为有心之人说道是勾结党羽,彼时王氏还只是行台一绿衣小官。
如今父亲官至大司空,王氏王岚亦坐镇中书,具成朝中肱骨。
此时联姻,即便没有结党营私之谋,也有瓜李之嫌。
那王嬛将此不实之讯透露给萧华冷,若非深闺女子间的寻常絮话,便是其背后的整个王氏其心险恶。
至于虞氏,他想起前天黄昏家中晚膳,父亲在饭桌上一言不发。
将相媾和,何异于昭然其反心?南衡无奈地摇摇头,对华冷道:“不会。
世家联姻,其背后牵涉甚广,不会因为一两句戏言草率决断的。”
华冷听后,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柳眉舒展,和他皇兄肖似的凤眼勾起一弯翦水媚弧,整个人如水榭边的桃花,昳丽多姿。
冬日的阳光是温吞的,雪拥晴岚处见宫中一方演武场,漠漠清寒的空气里传来赤膊侍卫们挥枪呼喝的操练声。
近前则是一座琉璃宫厦,珠帘掩映、廊腰缦回。
南衡揖礼道:“殿下的寝宫到了,音就送殿下到这里。”
“哎,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南衡垂手站立安静地听。
“我是想说……”
华冷扭捏一下:“你若为世家姻亲烦忧,也可以尚公主的。
不过,说的可不是我自己!”
她急于撇清,以至于眸光有些乱,眸中映着一个如玉的影子。
“我说的是……我的皇姐,丹阳长公主。”
华冷说着垂下头,“你若成了驸马,就可以和世家彻底划清界限了。”
南衡笑了:“成为驸马,然后削除官职,向朝廷交出所有的权势以表忠心,让南氏从此成为一具空壳。”
他望向华冷,因她低垂臻首,只看到额前几缕柔润的秀发。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踏足这锦绣宫阙,百年之后,建康再无南氏。
殿下觉得,这真的比在世家间浮槎沉浮、尔虞我诈,更对得起一生吗?”
华冷为那一道清冷的目光所迫,缓缓抬眸,柔润的凤眸里似喜还忧,分不清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我只是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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