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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野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在医院过年，杨林也一样。
医院这个地方除了生死，从生到死，就是生不如死，整体上下没有一点儿能和喜庆的节日攀上点儿关系的。
但偶尔透过窗户，瞥见一两个挂在窗户内的红灯笼，以及周围医生护士关于春晚和家庭聚会的讨论，还是能感觉到一些属于春节期间特有的氛围和味道。
这次杨林带来的年夜饭比上次的好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算是无功无过。
毕竟身为病人，还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不久的病人，能吃的食物有限。
就算杨林做得再美味，方野也是只能看不能吃。
吃完饭不久，杨林就看见方野接起了钟老师的电话，时不时聊两句，或者逗个乐。
杨林不好意思听人家小情侣谈情说爱，抱着手机特别沉浸式地刷起了没什么营养的短视频。
这边方野和钟复行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聊着。
钟复行问他：“杨林带的年夜饭还合胃口吗？”
“还行，有进步了……”
方野说，“我就不问你吃的什么了，怕你馋我。”
钟复行低低地一声笑，隔着手机传入耳膜，方野不自在地把手机往外拿了拿，又怕钟复行再说什么，立马又收回来，贴耳朵上。
“今天我爸妈说想见见你。”
“这大过年的，咱就别折腾了吧……”
“嗯，我帮你拒绝了，主要是担心病号服凸显不出你英俊潇洒的形象。”
“嘁，哥的颜值在这儿，就算穿着病号服，也不会影响我的帅气！”
方野这话就说得有些大言不惭了，才过去一天，周身的气色都还没完全收回来。
就是再帅也是带着病气的帅。
—
方野出院，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了，钟复行来接的人，杨林陪着。
自打看见护士给方野换药时缝合的伤口后，杨林就总担心方野动静大了，线能崩开。
所以不说上下楼梯，就连平时走路，杨林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就怕方野走快了急了，扯开伤口。
方野期间说了他几次，杨林都倔着不改，方野也就随他去了。
钟复行开着车，问后座的杨林：“小林今天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不了不了，我还有点卷子没做，得回去。”
杨林连忙摆手，在医院当电灯泡就算了，还能追到家里去？
“好。”
钟复行先把杨林送到家，才转向开回家。
—
张辉的案子，除了住院期间警察来做了次笔录，方野没有主动提及，钟复行也没在说。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张辉故意伤人进去了，张淑发疯送去了精神病院，一家人四分五裂，再见已不知是何期。
方野账户里多出了十几万，是他这两年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如今又都回来了。
不跑外卖了，方野琢磨着自己做点事情，但想了好久都没决定好。
之前为了还债一直绷着，这次索性休息了个够。
原来租的房子方野退了，除了衣服装箱送去钟复行家，方野把剩下的东西都处理了——要么送人，要么转二手卖了。
至此，方野终于能名正言顺地掏出兜里放了许久的钥匙，打开钟复行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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