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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京城中,恐怕是又要掀起一股红翎热潮了。
京中贵女们闲来无事,对这些情情爱爱倒是趋之若鹜。”
临云郡主勾唇,她这人也闲,最喜欢看热闹了。
“确实如此。”
孔苕荣无心欣赏舞曲,在心里琢磨临云反常行为的动机,便随口附和了一句。
临云郡主忽地站起身,走到栏杆边,俯视下面的人群,“戏中人悲痛欲绝,戏外人连声喝彩。
“大戏开场,角儿粉墨登场,唇枪舌战,刀剑相向,留下一个伤痕累累的胜利者消失在帷幕之后。”
她轻笑一声,像是讽刺,“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等着看别人的笑话。”
可戏,还没收场,他们又怎么知道,最后会有一个胜利者呢?
孔苕荣只能看到临云郡主的背影,她瞧不透面前的这个女子,但她明了,临云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不可一世的她说出这么悲天悯人的话语。
她这才发现,临云郡主的右手缠着层层纱布,洁白的纱布遮在她皓然的玉手上,添了一分肃杀之气。
“我请郡主饮的明明是上好的花茶,怎么郡主倒像是喝醉了一般。”
临云郡主转过身,大笑一声,“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如今,就差一场雨幕了。”
楼下戏台落幕,临云郡主迎着曲终回到座位上。
“听闻,你想要嫁给裴都尉?”
临云郡主的问题突兀,却直截了当。
孔苕荣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没有直接回答,“我原以为临云郡主与我相看两厌,没想到郡主还这么关心我的婚事。”
临云郡主端起面前的茶杯,碰上孔苕荣停在空中的茶杯,一饮而尽,“看在你送我琴谱的份上,给你提个醒,裴空青此人……不简单。”
若不是临云提起琴谱,孔苕荣怕是要忘记了,毕竟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此前她得到消息,琴师在南下游历时收下了此生唯一的徒弟,她斥重金买下了两本琴师教授琴艺的琴谱,差人送给了临云一本。
那时她也没存着和临云重修关系的心思,只是怄不过自己不及一个小县城的姑娘,便想让临云也知道这件事,气一气她,也便心里平衡了。
不过,既然临云郡主拿到琴谱有了和好之意,她也就顺势而为。
“多谢郡主提醒,只是我心悦于他,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愿与他真心换真情,恩爱两不疑。”
孔苕荣的话说得句句真切,任谁也看不出来她的隐忍克制,满腔的愤恚都被她埋于心底。
赠她假心,得她假意,她与裴空青之间是血海深仇,此后她步步为营,只为回他恨恶,至死方休!
见孔苕荣执意如此,临云郡主摇摇头,不再多言,转头去看下一场大戏。
很快到了晚宴时间,孔苕荣便邀临云郡主一同前往宴厅。
她远远地便看见了裴空青的身影,他正在向父亲介绍他的小师妹,而父亲的脸色并不好,没说几句话便拂袖离开了。
“他竟敢光明正大,带着别的女人来参加你的生辰宴,即便如此,你也认定他了吗?”
临云郡主偷偷拽了一下孔苕荣的衣袖,在她的耳边低语。
她总不能明知道前面是个坑,还看着孔苕荣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吧。
孔苕荣没有回答她,直径朝着那对师兄妹走过去。
“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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