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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窈简直想遁地逃走，可她的脚刚刚好像扭伤了，此刻只好支支吾吾道：“李大人，你来做什么？”
李慈将灯放在桌上，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而是走过去将屋内其它的烛盏添满灯油，点亮。
满室光辉晕开，屋内瞬间明亮起来，把辛窈局促不安的样子照得清清楚楚。
“我来看看，兄长府里是不是克扣了银钱，让你连灯都不敢点。”
漫不经心地话语，说得辛窈满脸通红，尴尬极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罗裙下露出的两只脚尖，扭扭捏捏道：“府里待人很好的，从没克扣过......是我与兰苏开玩笑呢......”
李慈撩袍坐在桌前，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什么话都没说。
辛窈更加尴尬了。
“说来听听，你是哪里要用银子，怎么连灯油钱都要省下来？”
看够了她无措的样子，他才终于开口了。
辛窈抬眼瞧他，被瞥了一眼，只好老实回答了李慈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忧虑，反正这位大人总爱管她，这也不是什么开不了口的事，说就说吧。
“就这？这也值得？”
李慈觉得闻所未闻，怀疑地又问了一遍。
这也不怪他，毕竟李府家大业大，根基深厚，他算世家子弟，从小就没缺过银钱，行过冠礼后入朝开府，每月的俸禄就不少，更别说尚书府的各种家业都有他一份，从来没为钱发过愁。
至于平辈之间相处来往赠礼、见到喜爱的东西想买下来等等事情，自然有下人去做，他从没在意过这些。
一听这话，辛窈脸都红了，又气又羞道：“大人身为重臣，又是世家子弟，怎会懂我的难处！”
她一生气，李慈看了更觉得有意思，像是见了一只小羊咩咩叫着发怒，更加可怜又可爱。
他笑了一下，又摸摸鼻尖遮掩，提醒道：“我听闻你父母之前是商贾，那你懂经商之道吗？银钱不够可以自己去赚，一昧地省是攒不出银子的。”
像她这样抠抠搜搜在灯油钱里面省，恐怕省到老也是行不通的。
啧，真笨。
李慈这么想着，向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此刻再待在一个小姑娘的屋里已经不合适了。
他起身，又道：“大越对女子束缚并不严苛，你若是想手中多些银钱，与其这么熬着自己省，倒不如去街上走走，多想想其它办法。”
辛窈若有所思。
待送走了李慈，她一个人坐在桌前，拿来纸笔写写画画。
这次不敢再黑灯瞎火了，借着烛火的光亮，她开始认真考虑起赚钱的想法。
卖东西......她能卖什么给人家呢？苦思冥想半天，辛窈执着笔，迟迟不能落下，她伤心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哪儿有东西能卖给别人呢？
这李慈刚刚看她的眼神里还明晃晃写着觉得她笨呢，可他也不想想，辛窈身无分文，又是个没及笄的小姑娘，哪里有能力做生意攒钱？就算是给人家跑腿，都没人要她！
一开始还觉得行得通，后来一琢磨，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
唉，赚钱不易，屏屏叹气。
只好明日去玄武长街上转转，看看有什么其它办法了。
......
东宫，太子寝殿。
两个下人站在寝殿门口，不敢说话，只能互相用眼神示意着对方进去禀告。
自从前几日那位辛姑娘离开后，太子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整日沉默着不说话。
天承帝之前禁了他的足，可那段日子里他仍每日面容带笑，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也时常在东宫中面见亲信。
可现在，已经一连半月了，殿下成日阴着脸，也不愿多说话，除了在书房处理文书，一有闲暇便待在寝殿里不出来，府里的人不敢触眉头，整日提心吊胆。
两人是刚刚到府上的新人，其它老奸巨猾的人担心被殿下迁怒，便让他们来禀告事情，两人敢怒不敢言，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苦差事。
——你去，你胆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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