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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住京口这座别院两天,旁人还没把院子各处四通八达的小路梳理明白,白露就已经靠着自己亲切可爱的笑容,跟后院几个管事的老媪混熟。
在后厨一道摘个菜的工夫,豫章王父子从前在这座别院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已经被白露打听了个尽透。
秋千的事自然也是她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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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难得见秋姜在自己面前提问一回,她自然也得摆一回谱,于是眨眨眼,神秘道:“你猜。”
遭了秋姜在她腰上一顿无情痒痒肉攻讦,她才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连声求饶:“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王媪她们说了,王爷当时的确是赢了他父亲,每天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荡秋千。
可没两天,他就把老王爷派过来监督他的心腹给收买了,帮他干晃秋千应付老王爷。
被老王爷发现后,当天就被老王爷绑在秋千架上,摇了一整个下午,晚上下来吃饭的时候,脑袋都还是晃的,跟进了十几斤水一样!”
“啊?!”
秋姜忍不住笑出声。
沈盈缺也低下头,手紧紧握住两侧的秋千绳,肩膀一抖一抖。
“不过话说回来,这座秋千架做得是真的好,不告诉我是豫章老王爷做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地方有名望的工匠打的呢。”
白露摸着秋千架上下打量,嘴里啧声连连,“想不到老王爷那样一个行兵打战之人,还有心关注儿子这些琐事,当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好父亲啊……”
秋姜也跟着点头。
沈盈缺低头盯着自己的翘头履,没有说话。
其实心思细腻的人,又何止豫章老王爷?
算时间,这座秋千架立在院子里,少说也快二十年,每日在露天下风吹日晒,雨淋雪浇的,早散作一堆烂木,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正常供人入座玩耍,连块漆皮都没掉。
可见是有人一直在悉心养护啊……
嘴上说着不喜欢荡秋千,身体倒是诚实得紧。
沈盈缺忍俊不禁,仰头望了望秋千架顶上明显被人清理过的藤蔓,她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听到的,都是王爷和他父亲之间的事。
豫章王妃呢?就没有人说起过她的事?”
白露一愣,歪着t?脑袋想了想,眼睛缓缓睁大,“别说,还真是郡主说的这样。
我问了一大圈人,看门的、扫洒的、采买的,连马棚里头切马草的张叔家里的母猫上个月下了几只崽,有几只公几只母,我都打听出来了,可愣是没一个人提过这位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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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嘶”
了声,“不应该啊,这里是京口,正儿八经颂家的地盘。
别院里的帮佣也都是从颂家主宅调过来的,身契全在颂家手里压着,没理由不说一嘴他们的本家女公子啊?”
秋姜皱眉猜测:“难道是因为老王爷和老王妃私底下感情,其实并没有外头传得那么好,大家估计彼此的颜面,才一直讳莫如深不敢提她?”
白露当即反驳:“不可能!
老王爷和老王妃情比金坚,在外出征这么多年,也没纳个侍妾在身边,得空就往家里跑,从不在外过夜,隔三岔五还给老王妃送礼物,有一年还把秦淮河到青溪一整条线路都点上自个儿亲手做的水上花灯,足足放了三天三夜,把河面铺得满满当当,都没地方下画舫,那排场,比几个月前王爷给郡主点亮秦淮河还壮观,怎么可能和老王妃感情不好?”
“那就是老王妃自己行事低调,不喜外人过多谈及她。”
秋姜又猜。
白露小小声嘟囔:“也不低调吧,从前我听宫里的老宫人说过,豫章王妃一直是个张扬的性子,当年还在闺中的时候,为了和与自己齐名的先荀皇后别苗头,没少在流觞曲水宴上吟诗抚琴出风头,流传下来的诗集琴谱,都够那些书生研究个几十年来。”
“那是因为什么?”
秋姜这下没话了。
白露也绞着眉头,陷入深思。
沈盈缺看着架上一截被剪断的绿萝蔓,冷不丁开口:“会不会是因为……她和自己的儿子相处不睦?”
两个婢女俱都一怔,齐刷刷扭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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