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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的,也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从小在买地长起来的。
对这事儿还有些疑虑,想着,可别把人心估量得太坏了。”
祖天寿对于他的观点,倒是接受得很顺畅,他有些不以为然地道,“这我们这些苦出身的莽汉,再明白不过了。
别说铁,早年间就连一根木棍,都是不敢随便放在路边过夜的,一转头就能给你偷走!
这种事也不要多,一个村里有一个不规矩的人带头就够了,也不说北面南面,放眼天下我敢说都是如此,这就是人性!”
“想要修长铁路,那还真是在袋鼠地最合适了,这里人少,尤其是吉亨和矿区,根本没有土著,不存在被偷铁的顾虑,而且又有实际的需要,不算是浪费钱财。
通过长铁路的修建,也能给将来华夏本土腾出手,准备修长铁路的时候,提供经验和人才上的储备——大木,你小子还真是心怀天下啊,哪怕是在吉亨城这样的化外之地,也时刻惦记着能给六姐分忧那!”
看起来,祖将军也已经逐渐摸清了郑大木的思维方式,并且由衷地感到佩服,竖起大拇指,“高瞻远瞩,舍私为公,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不算是过分的!”
称赞是真诚的,但似乎,作为煤矿未来的股东,祖天寿的话里就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耐人寻思了。
这高瞻远瞩舍私为公的人,没有人会不钦佩,但大概也不太会有人想和他合作,谁也不想几句话就跟着一起舍小家为大家了。
庄长寿转动着眼珠子去看郑大木,郑大木倒也不装傻,会心一笑,摇头道,“哪有这么舍己为人,无非是公私两便——世叔说的这些考量,确实是有的,也就是因为在袋鼠地建这样一条铁路,有这些对袋鼠地之外的好处,如此才能从六姐那里申请到支援,请求免除一部分费用,或者给予专门贷款,并且派遣工人,提供建材呀。
越发说穿了,这身在海外的华夏子孙,只有时时刻刻把自己和家乡连在一起,为家乡设想,为家乡出力,叫家乡的父老知道,你的心始终和他们在一块,这才能得到家乡的重视和帮助啊!
这不是舍私为公,而是公私合一,以袋鼠地如今的情况,我们在此地安家的那一刻,肩负家国双重的重任,也就早已无所谓公私了,为国就是为家,而为家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国呢?”
这番话,意味深长,发人深省,犹如橄榄一般,越琢磨越有味道,倒是把祖、庄两人都说得沉默了。
你要说郑大木唱高调吧,可仔细一想又的确如此,这话丁点不假——郑家从前固然也有些声势,但如今这般飞黄腾达,难道不是谢六姐扶持的结果?
郑大木会如此舍力为买地的大势考虑,这么舍得在这些地方花钱,仔细想想也没错,这钱,也不是郑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而是郑天龙那上一代纵横海贸的结果。
但海贸说白了,难道就只有你郑家能做?十八芝可有十八个人,个个都是人才,抛开你郑家血脉,其余什么李魁芝、刘香芝等,难道就不能做海贸巨头了?
很多时候,这种成为行业领导的机会,那就是大国主一句话的事情,因着上头的扶持而有了这样的家业,那么,在上头的倡导方向,大笔花钱,也是知恩图报的一种表态。
这么看,郑大木的确不需要害怕花钱,他只要是在六姐乐见的领域花,不是乱花而是有计划有魄力的花,就算把家底败了,六姐一句话,再给郑家一门什么生意做做,还怕赚不回来钱吗?
“甚至,就是欠着呗,虱子多了不愁,欠朝廷的,可以用来抵债的东西那太多了,只要没有乱花没有挥霍,别和那贼砍头的李魁芝一样,追求排场,把钱花在给自己建暖气片上,那还不上就欠着,朝廷也不会把你如何,甚至还会再借。
都到建城这份上了,对于金钱,早该看淡超脱,追求的不是数不尽的积蓄,不是什么金山银山,而是手里能支配的资源……朝廷的贷款也好,自己的身家也好,都是资源的分配和再转移……”
“货币是资源,权力也是资源,城主能获取和再支配的,无非都是各式各样的资源,人力、物力、技术力,这些才是城主需要看重的核心,而金钱本身已经退到了极后,甚至都失去了传代的价值——只要是有能力的后辈,自小就生活在资源富裕的环境之中,早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可以因此而得到丰厚的好处,又何须等到百年之后,再传给什么金钱上的遗产呢?”
直到当晚入睡之前,郑大木的这番伟论,还时不时地出现在庄长寿的脑海里,给他以复杂的感受,包括他的室友祖将军,靠在枕上,也是面色阴晴不定,时不时地喃喃着‘资源、贷款’这些词句,显然,也在思索着郑大木的话。
这话不是没有简单的俗语来表达,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其实道理也是类似的。
但怎么说呢,用郑大木的话说出来,似乎又带了这个时代的痕迹,更加展现了当今这个年头,最顶尖的年轻人应有的气魄和抱负,是啊,用资源的角度来解读的话,的确,花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分钱能买到什么东西,其实也是六姐决定的,而郑大木正是很靠近六姐的一个年轻人,如果他还以省钱,以家族货币财富为念的话,那就说明他其实并不配占据现在的这个地位了。
把现金和负债都看做是一种资源的分配,不要害怕欠债,尤其不要害怕欠朝廷的债,朝廷的贷款也意味着对本地的资源分配,意味着重视,所以应当要尽可能的多利用朝廷的力量,多贷款,多要支援……
如果用这样崭新的角度去看待的话,那么,郑大木开发袋鼠地的计划,就不能说是冒险、铺张了,也不是把自家的财富,胡乱花用。
他是把家中累积的货币,换成了更加稀有也更难贬值的资源,郑家从暴发户而蜕变为拥有光辉历史,源远流长世代都有能人辈出的这个节点,说不准就在他身上那!
只是,虽然道理勉强能明白,而且这未来也让人心动,但要说能跟着郑大木的思路去学,这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别说祖天寿了,就是庄子,这会儿也在扪心自问,他能不能做到把自家的货币储蓄,换成资源,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和犹豫,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办不到的。
别说孩子了,就连庄长寿自己,那点子成就,在他看来也有很强的侥幸味道,要说换个时势,是否还能出头,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他的孩子,在庄子看来也不算是什么天资出众的神童,往最宽了去预估,能和老子一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的禀赋,就是给了资源也未必能成,那还不如多给留点钱呢。
不然,难道真能忍得住看孩子在自己百年之后,三餐不继只能沦落去做苦工吗?
当然,也可以说做苦工也是自食其力,也是光荣,但凡是做父母的,哪有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落到这个地步的?甚至说,如果在自家孩子和子侄之间比较,就算子侄天分更加出众,自己的遗产也必然是更愿意留给亲生儿女的。
郑大木的想法,视野很大,但谁能保证郑家后代中,继承到最多资源的是他的亲生子呢?或许也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孩子,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发出如此的豪言。
又或者他真的能做到让郑家最出色的后代来继承最多的资源,来做袋鼠地的话事人——这也是有可能的,能成大事的那都是狠人,庄子是深刻认识到这一点的,他不敢以己度人,甚至就连祖将军,庄子认为他也可能都拥有这样的气魄,也就是把自己最大份额的遗产,转为资源,留给家族中最有出息的后代,并非一定要是自己的直系血亲。
所以他们的成就高啊……所以,他们能在谈笑间决定一座大陆未来的发展啊。
见得多了,真能感受到这种弄潮儿和常人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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