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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睁眼第一个看到的还是明语,在喜极而泣的浪潮里低低地喊了一声:“哥哥。”
明语几乎要涌出辛酸泪来,他一度以为豆豆会又一次把自己忘了,连医生都说他生命力顽强,他无限温柔地抚摸豆豆手里的玉牌,那是从大伟家里找到塞给他的:“我在。”
“哥哥呢?哥哥!
哥哥!
我要哥哥……”
面庞扭曲,失焦的眼里涌出泪花,绝望地乱蹬乱抓着。
明语一看就明白了,用力一握他的左胳膊就消停下来:“哥哥在这,没事了,没人会欺负你了。”
夏芋的脑袋被支架固定住无法动弹,他真想把头埋进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发泄他所有的不甘和心酸,但他没法,只能尝试扭头,无助地喊:“哥哥,我好怕!”
明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与医生说的一样,他旧病复发了,于是越发轻声哄他:“豆豆,没事了,哥哥在呢,就在这里,不要怕了。”
他不敢随意把手搭在头颅和面部,那都是伤痕累累的地方,碰不得,可那也都是夏芋最想和他接触的地方,他只好用一只手在所有能触摸的地方游移,用掌心的温度告诉他自己在这,一只手拿起玉牌放在心脏的位置,上下弹动。
“牌牌带了,就都没事了,是不是?”
他上下不通气,抽着哭声:“是,是。”
“待会我们让医生叔叔看看,在这里待一阵子就回家,好不好?”
夏芋听到回家就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暖意,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股暖意:“回家?哥哥,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听他越说越用劲,是要失控的状态,明语赶忙转了个话题:“豆豆在这里听医生的话,哥哥去给你买甜甜的糖葫芦,好不好?”
哭声停了,手脚也安分了,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望:“好,好。
多少串哥哥都给我买。”
“是了,多少串我都给你买。
听话啊,乖乖别闹,我一会就回来。”
然而,他还没起身,萧萧就走了过来说他会看好,可就是这么一句声音让夏芋的脸上又满是惊慌:“哥哥,你还在吗?你在哪……”
刺啦,划破了所有人的思绪。
明语又坐会铁椅子上,抚慰道:“在呢在呢,别怕啊。”
夏芋又回到初始的状态,把动作回溯了一遍,扭着动着,好不安分:“哥哥别走,我怕,这里好多不认识的人,你保护我。
我不要糖葫芦了,哥哥待在这里别走好不好?”
“不走不走,”
他握住夏芋的手安慰道。
萧萧见状也只好自己去买,而让他守候在这。
寸步不离之下,明语发现他不仅是失明,耳朵半边听不见,还退化回五六岁的状态,而且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他都说“好像知道。”
情况不太可观,但比上次要好,至少自己还能陪在他身边。
跟他说这是萧萧叔叔给他买的糖葫芦,却连谢谢都不肯说一声,也没再追问谁是萧萧。
明语万般无奈,也只能作罢继续哄着他:“吃完糖葫芦就睡觉觉啊,不要乱动,哥哥什么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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