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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放下前尘旧缘不说,只论佛法,他还是很尊敬江清清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你问吧,我一定遵循内心回答。”
于是,江清清问她:“阿深,你当初为什么皈依佛门?”
这一次,她没再唤她丹珠,而是唤了他曾经的名字,阿深。
当初的苏深,为什么要皈依佛门呢?
“我想获得内心的平静。”
洛桑说:“佛法能让我平静下来,我觉得这就是我灵魂的归宿,也是我心向往的地方。”
“凡尘俗世不能让你平静吗?”
江清清又问。
这问题却把洛桑给问住了。
他本来想回答不能,但这不是真实的答案,因为凡尘俗世从来都没有辜负过他,而他也从来都不觉得,凡尘俗世有哪里不好。
从始至终,辜负他的,只有江清清。
是江清清,让他的内心无法平静,所以他放弃了一切,皈依了佛门,想在佛法里寻找到,内心宁静之处。
“阿深,修佛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正视自己的内心。”
江清清道:“心之所向,即为如来,曾经我也被浮云遮眼,因为圣女的身份,因为心中的孤傲与伪善,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愿意接受最真实的自己。”
“但现在我接受了,我也明白了爱不是强求,爱也不是占有,我爱你,但我不会强求你给我回应,更不会霸占你,你是自由的,你若成佛,我变拜佛,你若回归红尘,我也会守护你终生。”
“还记得《石桥禅》里的那一首诗吗?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只为换你来世从桥上走过……我曾经一直很困惑,佛教明明禁止儿女私情,为什么又要在佛经里,记录这么一个爱情故事。”
“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想这才是爱情最真实的模样,我爱你,但我不需要你的回应,我愿意为你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但我不会因此怨恨你,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愿为你做的,而我想换的,也只是你的一次回眸,而不是把你禁锢在我身边。”
眼泪不知何时,从眼角划过,这一刻,心中的迷雾终于散开,苏深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想,他果然还是不懂爱情。
小时候,他曾跟江清清读《石桥禅》里的这首情诗,并且满眼憧憬的说:“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而且清清姐姐,我对你的爱也是这样的,你能感受到吗?”
但其实他的爱没有那么伟大。
她不理他,他会伤心,她对别人好,他会吃醋,他也许真的愿意为他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但承受这些苦难的前提是,她必须回应他的爱,她必须也爱他。
“清清姐姐,我好像理解当年的你了。”
苏深泪流满面道:“我的爱不够坚定,我的佛心也没有那么坚定,我对你不够执着,我对如来也不够执着。”
所以最后满盘皆输,负了如来又负卿。
当年的江清清也是这样,她对苏深的爱不够坚定,所以一次次推开他,一次次考验他,希望能验证,他是爱她的,她给如来的那颗佛心,也不够坚定,所以修行到一半,便还了俗。
最终,苏深皈依佛门,让江清清彻底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也承认了自己的无耻。
她在那一刻,真正的做到了主持圆寂前所说的那句话:人要遵循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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