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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折射出如梦似幻的色彩，修纆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呼吸都缓慢几分。
他靠近着，暗含痴迷的目光在某个瞬间从祁术精致立体的侧脸转向后者左手边的羊皮纸上，就厚度判断，这里至少有二十张。
修纆眼中闪过疑惑。
二十张羊皮纸，相对祁术留在皇宫的时间来讲，可以说是相当惊人的写作量，然而直到现在他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在修纆疑惑的几十秒里，他甚至又写完了一张。
这样庞大的工程，导致书桌上原有的墨水飞速消耗，祁术刚动笔时它还是满满的一瓶，现在却只剩可怜巴巴的一点。
但祁术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修纆。
&ldo;结束了？&rdo;
他动作不停，笔尖蘸墨时抽空抬了抬眼，敏锐地发现修纆换了身衣服。
&ldo;皇室这边，全部结束了。
&rdo;
至于宗教，除去教皇和几个留不得的红衣主教，剩下那些人和事可以慢慢收拾。
见祁术开口，修纆迅速抛下脑中的思绪，他大步上前走到祁术身后，俯身搂住恋人。
&ldo;术，我本以为我会觉得畅快。
&rdo;
将皇室那些蛀虫全部斩首于断头台下，这是修纆想做很久的事。
有段时间他连做梦都是挥剑砍下罗斯尔德七世的头颅，然而真正到了这天，亲手放下铡刀，看着一个个人头滚落，修纆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根本不像曾以为的那样畅快，他听着断头台下人们的欢呼，看着他们因为兴奋隐隐扭曲的脸庞，心中莫名沉闷。
&ldo;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杀了那些人。
&rdo;
仗着身份地位肆意欺压平民的人都该死，这是修纆绝不会改变的想法。
&ldo;既然这样，不就证明了你做得没错？&rdo;
祁术一心二用，笔下的文字完全不受影响。
他知道修纆杀的那些人，因为正是他亲手整理并写下他们的罪恶，他也知道修纆放过了少部分贵族，例如巴赫布朗曾经的领主爱德华公爵，那是少数对领地人民并不苛刻的贵族，他的仁慈换来了今日的生机。
&ldo;是啊，我当然知道自己做得没错。
&rdo;
修纆将下巴轻轻抵在祁术头顶，没怎么用力，只是单纯地想和他更亲近些。
&ldo;或许我根本不是因为那些贵族而烦闷，我是说，台下的人民。
&rdo;
&ldo;他们使你感到不快了？&rdo;
祁术转了转有些酸疼的手腕。
&ldo;你似乎并不喜欢他们围观的态度。
&rdo;
&ldo;哦，是，就是态度。
&rdo;
修纆可算找到了用来形容的词。
&ldo;他们太亢奋了，你能明白吗？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即便被杀的都是曾经做了诸多恶事的贵族，即便他们就是被那些贵族迫害的对象，可当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自己面前时，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亢奋的事。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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