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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处暑（二）
不太信神仙的贞仪很少踏足拜佛求神之所，但这是她近来唯一可以和大姐姐单独外出的机会。
前日晚间，贞仪试着同祖母说起了大姐姐之事。
董老太太并未曾感到意外，只有意料之中的叹息。
听贞仪之意，是想要听从钱与龄的提议，试着去劝说淑仪，董老太太点头同意了，只是老人眼中并不曾抱下太多希望。
从栖霞寺离开，坐在回程的骡车内，在与大姐姐谈话的过程中，贞仪眼中的希望也在一点点消失。
起初听二妹妹提议让自己试着去打理蒋家生意，淑仪的第一反应是感到震惊。
她的婆母固然也教过她看账目，但多是家中事务，至于生意上的事，她根本不是这块料……更何况她都没能替蒋家延续香火，又有什么资格去染指生意呢？她若流露出这样的意图，那在外人眼中她成什么人了？万一再疑心是她母家教唆她这样做的，那王家名声何在，岂非要连累父亲和弟弟的声誉？
在一切苦难面前，图谋改变仿佛都是可耻的，贪婪的，离经叛道的，而只该忍受着，将一切交给“命”
，唯有如此才是女子该遵循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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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望着大姐姐的侧颜，不知大姐姐在想些什么。
贞仪侥幸没有裹足，可是……
她说：“二妹妹，我这样的命，已经很好了。”
橘子觉得自己更加成熟睿智了，却也更加操心忧虑了。
这样的轻声细语，如同一根绵软的长针，刺入贞仪心间，绵针融化成水，留下一点刺痛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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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仪眼中没有怪责没有动摇，只有温柔的无奈和纠正，只将这一切视作妹妹天真任性的想法。
贞仪推辞不肯收，淑仪按握住妹妹推辞的手，轻声说:“我向来是无用之人……贞儿，你只当让大姐姐也能稍稍有些用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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