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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出门立住,只见存童手提白煮酒而来,迎著道:“姑爷在家么?”
在童道:“在家。”
蓝书道:“姑爷家那小辟叫甚名谁?”
存童道:“是相公包定睡了半年了,叫做花俊生。
你莫要对我相公说,惹他打我。”
蓝书笑道:“我是没要紧问你,我家姑娘叫我来打听姑爷,可在家里,你也不要向姑爷说我来过。”
存童道:“我理会得。”
蓝书奔回家入内,珍娘问道:“姑爷在家何事?”
蓝书道:“姑爷在家抱一个小辟叫做花俊生,说姑娘前之宽,小辟的后之紧哩。”
珍娘暗会其意道:“原来如此!
恶前爱后,将男代女,禽兽何异?”
心内十分忿恨。
到了晚间,贞卿酩酊而归。
珍娘一见,便要皂白,他乃酒醉,只得忍下,夜间毫不一语。
天已黎明,珍娘离衾早起,将房门锁了。
贞卿见天色大明,慌忙起来,指望去见岳母,索骗多金逃潜。
谁料珍娘锁门,又不好向前白问,狐疑不定。
珍娘也不言破,假意道:“官人前宽后紧,是宽的好?是紧的好?请示明白。”
贞卿见珍娘锁了门,又说没头绪的话,遂问道:“娘子,卑人学浅才疏,不解甚宽甚紧?何不老实明说。”
珍娘道:“官人,你逐日所亲著紧,所恶著宽。
宽著近,紧著亦不远。”
贞卿道:“娘子所言,切莫含糊,难为小生。”
珍娘道:“好个小生!
还是俊生!”
贞卿一听此言,心惊毛竖,想道:“这事他怎知道?我家小童不来,这边蓝书又不去,如何晓得?”
只得假意发急道:“娘子放老诚些。”
珍娘道:“夫妇不老诚,难道花子老诚!”
贞卿见珍娘一句冷一句热,哭不能哭,笑不能笑,真是面赤腮红,烦躁无法。
珍娘又说道:“你可曾在心上人面前,说奴宽,他的紧。
你想想古人道:‘男不花柳,女不淫奢。
’我母孀居,生我姊妹三人,上无尊亲,下鲜子侄,赘君入室,指望侍奉萱堂,夫妻如鱼,全仗汝为半子,日后家私,汝也承其一分。
今日弃妾於绣户,狎俊生相投,吮臭味而弃芝兰,暮回妾室,视妾如路人。
你为侨才伎俩,浪荡行藏。
妾今所言,祈君醒改,使妾终身白首,孀母有靠。
如不改,妾当披缁剃发空门,任君浮云浪迹。”
放声大恸,泪倾满眼。
贞卿被珍娘说得面霜口噤,心中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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