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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太过凶恶，和从前同床共枕时亲密地诱哄她时，完全是判若两人。
一直到沈怀景离开，姜昭才恍然回过来神。
却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洇湿一片。
她向后趔趄一步，虚靠着背后的太湖石，才勉强能站直身体。
心里还有些后怕。
沈怀景平日看着温和吊儿郎当，但姜昭和他交手这么多年，对他的手段颇有了解。
凡是他想得到的，便是抢，也要抢回来。
但她不明白。
当初一夜荒唐，分明已经说好了两人只是各取所需。
后来也是他，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向她强调不要对他抱有幻想。
她分明已经按他说的做了，将那些不该存在的念头，不该存在的幻想都一一扼杀，甚至还自请远调江河城，与他划清界限，他又何必来同她说这些？
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么？
可而今裴寂倒台，他要手掌大权，下一个针对的，便是她了。
她对他而言，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她远离上京，对他而言分明是最好不过的了。
姜昭闷闷往回走。
又睡了个午觉，便听得前院一阵争吵喧嚣声。
姜昭原本就没睡多沉，这一阵争吵声，将她彻底吵醒。
叫进来黑鸦，一问才知道，裴家来了人，吵着闹着要闯进来。
被门童拦下来，便在门口如泼妇骂街一样，骂她白眼儿狼，狼心狗肺，吃里扒外。
姜昭跟着黑鸦过去到门后的景墙，门前已经围了一群人，都是看热闹的。
骂街的自然不是姜家那两位掌家的妇人，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老妇人，头发苍白，往门口一坐，就开始拍大腿不停地哀嚎哭泣。
口中念念有词。
字字泣血一半，控诉着姜昭“罄竹难书”
的罪行。
裴老夫人则在下人的搀扶下，紧抿着唇，梗着脖子和她对视。
她知道，裴老夫人性子傲，骨头也硬，自己做不出来这些丢人现眼给人看笑话的事儿，便花钱找来个人来她门口。
姜昭眼神直接略过她，对身后的黑鸦吩咐道：
“你去一趟裴家，请裴寄过来。”
说着，眼尾往裴老夫人身上扫了眼，道：
“问问他，庶民以下犯上，在我这太傅府门前闹事，该算什么罪。”
自然是以下犯上当杀之罪。
黑鸦心里腹诽。
姜昭这话故意将声音说得大了些，尤其是刻意强调了“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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