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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五日，才到江和城。
不同于上京的芳草萋萋，江和城的春日还未到，碧云天，草枯黄，城楼往西再走不远，就是绵绵大漠。
姜昭来的时候便刻意留意了这边儿的地形，山路环绕，一座山连着一座山，不见半点儿青翠。
一眼望过去，都是荒芜。
江和城在这片大漠和荒地，完全能称得上是孤城。
入春以来一直没下过雨，地皮干裂，路上随处可见扛着锄头却愁眉不展的百姓。
城楼下已经有士兵列阵以待，迎接她的是江和城上一任布政使陈云。
“姜大人，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姜昭过来了，陈云便要被升职回上京，见了姜昭自然是满脸堆笑。
两人打过了招呼，陈云弯腰低头送姜昭回衙门。
衙门前立着写个穿着华贵的人，看着和外头衣衫褴褛的百姓完全不像是同一块儿地上生活的人。
陈云一一向她介绍，这个是李家的家主，那个是王家的家主。
每说一个，姜昭的眉头就锁得更紧一些。
江和城挨着东临，是天启重要的通商口，每年都有不少商人在此地云集，也有些人嫌麻烦，索性就在当地长住了下来。
陈云让人准备了膳食招待姜昭，一桌子玉盘珍羞，大鱼大肉，陈云笑呵呵地对姜昭伸手示意：
“姜大人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是江和城百姓们的夫福气，更是我等的荣耀。”
“今日在府中备了些薄酒，还请姜大人莫要嫌弃，将就着用些。”
吃饭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向她敬酒：
“久仰姜大人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日后还请姜大人多多照拂，多多担待。”
姜昭喝了几杯，便喝不下去了，摆手止住陈云还要劝酒的动作，起身要离开。
陈云和余下的几个商人对视一眼，都意味深长地笑着。
他起身对姜昭伸手：
“也好，姜大人您一路奔波，想必是累了，是该早些回去歇息。”
“歇息”
两个字，被他刻意咬重了语气。
姜昭皱眉，没接话，往布政使衙门走。
阿娘在西厢房，有黑鸦帮着收拾，早早便睡下了。
姜昭到门口看了一眼，便回了自己房中。
门推开，房中没有光亮，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嗅到了些脂粉的浓香。
她摸索着去寻烛台，从袖中掏出来火折子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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