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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冯碧江交代了车票信息后，就在他的电脑前坐下来，开始从目录、页码、文标、引用一一改起。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
虽然不是自己的论文，陈渝不用逐字逐句校对，但他也没有糊弄的意思，结束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
冯碧江还没有回来，他就把文件保存在他电脑里，给他发了条短信后回宿舍睡觉去了。
半夜的时候，他们宿舍里几个人都回来了，林芃菲和彭钰在桌子上对着电脑焦急地敲打东西，不时向佟展问这问那，一会又慌乱地翻书查文献，显然是在一团乱麻地赶写论文。
他们虽然已经尽量把声音控制到很小了，可还是影响到了陈渝的睡眠。
陈渝在床上辗转反侧，梦里总是感觉好像有事情没做，模糊之间像是经历了一遍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
他又觉得自己像是泡在海边浅滩里的一只困兽，整夜都在跟淹没了他一半身体的海水搏斗。
一直熬睡到早上六点左右，冯碧江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他才迷迷糊糊地起床。
他看到宿舍里乱七八糟的稿纸、零食和没有关机的嗡嗡响着的电脑，知道林芃菲他们是进行了通宵作战。
冯碧江没有进宿舍，把他拉到宿舍门口说：“车票给你，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发车了，你赶快收拾收拾去火车站吧。”
陈渝核对了一下，看到车票信息没错，对冯碧江说了声谢谢。
冯碧江也笑着说：“才要谢谢你呢！”
罗文雁返校之后，心情变得很不一样，她这次去郑州把工作的事情搞定了，因此情绪也相较之前明朗了许多。
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侧着头，一手捧着脸，笑嘻嘻地听舍友们闲话。
她们正在聊后天毕业答辩的事，一会说谁的答辩委员好，往年的通过率高，论文改动又少，大家羡慕一番；一会又说谁的答辩委员不通情理，那老师有什么怪癖或者平时怎样苛责，大家又叹息一番。
路俊芳跟罗文雁是一个宿舍的，她平时大大咧咧，此刻也最是激动，聊着聊着，就开始埋怨起自己的导师来，她说：“我是看出来了，我那实习导师是个最没责任心的，先前一套理论，弄了个大纲让我照着写论文，我写完了上周去找他修改，他又是另一套说辞，另起了个大纲让我重新写，今天我好容易改完了，拿过去给他看，他又说结构不对，要再重新调整。
他是不知道，他随便一个意见我都要熬好几个大夜，前面说好也就罢了，偏偏这节骨眼了又来变卦，跟谁都没有其他事似的。”
舍友们都附和说是。
她们往往不敢当面顶撞老师，把一肚子牢骚全都留到宿舍里发出来。
路俊芳接着说：“我这工作还没着落，刚出校门，就进丐帮，宿舍里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收拾，离校的手续又还一个都没开始办，还有几处朋友要聚一聚，忙得焦头烂额，这导师简直是给我添乱。”
其他同学都笑劝她道：“哪个不是叫花子？消消气，都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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