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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双目赤红，眼中泪珠不断滑落，如将要失去挚爱般痛苦绝望“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
“蓐收”
变回小夭模样，粲然一笑，目光凄然，颤抖地伸出手，欲抚上相柳满是脏污的脸庞。
相柳这次没有躲开，任由他的姑娘心痛地帮他擦干净脸上的脏污“呵…你来杀我的吗？”
她不是正在与涂山璟成婚吗？为什么这么傻过来？小夭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早已泣不成声，她知道这是假的，可她依然想给他一个圆满。
姐姐说，相柳在死前一刻，把她的眼泪化进了自己眼里，就当她为他的死难过了。
这个傻子！
相柳欲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可看着颤抖的手全是血迹，无声又垂下，他撇过脑袋，冷漠地讥笑说：“为何过来，你不是要与涂山璟成婚了吗？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相柳，我后悔了，我与他绝无可能。”
“我与你也绝无可能！”
相柳拍打开了小夭抚摸他脸的手，到了如今这地步，他就算能活，也绝不苟活，是他负了义父，背叛了兄弟，他只有以死谢罪。
“不，相柳，你听我说，这只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在你战死后，我与涂山璟和离了，我来到这陪着你，相柳，你别生我气，我还是没有听你的话，我为你殉情了…”
一双血手突兀地掐上了小夭脖子，相柳满脸怒容，血色妖瞳如要喷出火焰，他的心在滴血，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吗？早知如此…“你！
你曾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小夭被掐得喘不上气，可她依然笑着，眼里没有一丝后悔，她真的很庆幸，若她没有那么做，哪来如今的幸福。
“相柳，我爱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们就命中注定般要纠缠生生世世，我不怕死了，我只怕世上再无你，所以，我来了，来找你了！”
相柳苦涩地笑起来，像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紧掐住小夭的脖颈的手将要垂落之际，被小夭一把握住，温柔地侧过脸，让他的手掌贴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相柳下意识抗拒，他的手太脏了，她本是高高在上的王姬，怎可弄脏了她。
可如今他早已筋疲力尽，哪有力气抽离小夭的手。
“小夭…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相柳再也控制不住，血瞳消退之际，却也染上了血丝，泪水无声滑落。
小夭破泣为笑，摇了摇头，轻轻蹭着相柳的血手，一笑得幸福，眼里的光晃得耀眼“相柳，我死后，天道爷爷把我们送回了过去，我们还有来世，我们还成婚了，义军义父也好好的，我谁也不要了，我只要你，我们很幸福！”
相柳狐疑问：“真的？”
小夭微笑点头：“嗯，真的。”
相柳轻扯嘴角，又小心询问：“我，我对你可好？”
“好，对我很好很好，我们马上准备要孩子了，只要过了梅林，我们就要孩子。”
“所以，现在是在梅林？你…”
“没事，只是涂山璟也回来了，这是他设的幻阵，我如今灵力高强，他只是跳梁小丑，你也化龙成神了，是另一个世界的姐姐也来到我们大荒，他与你前世在一起了，你是灵魂回去的，姐姐帮你重塑肉身，我们十几年前就成婚了，我之前没有记忆，是姐姐把我从狐狸手里救我出来，带着我修炼，你现在都不一定是我对手。
呵呵，而且，姐姐怀了你前世的孩子，还是双胞胎，马上要降生了，我们都很幸福。”
“如此就好，真好，真好…”
相柳的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用仅有的灵力，把身上的脏污除去，白衣似雪，银发飞扬，除了苍白的唇色，疲惫的神态，似又回到了那个桀骜不驯，义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小夭，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我很开心…”
小夭的心一阵抽痛，她本可以什么也不说，让事情随着原本轨走，让他万箭穿心而死，可她有私心，她想让他走得了无遗憾。
即便只是幻境。
小夭知道，她不能耽搁太久，相繇那边若是幻境，又经历了什么。
她指间捏得发白，颤颤巍巍地举起长剑，对准了相柳的心口，嘴唇被咬得发白，怎么也下不了手，！
就在她不忍下手，闭眼之际，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她的身体被相柳用力一扯，整个人下意识向前跌去，小夭惊恐地睁看眼，却见相柳温柔笑看着她，苍白嘴角被吐出的混合着肉沫血水染得红艳，他紧紧抓握着剑身，利刃穿心而过，一道劲气在心脏处暴开，整个心被碎成一滩血水。
他还有六条命残存，怎忍心让她的姑娘杀他六次…就算是幻境里…也不行…小夭慌忙松开剑柄，把将要跌倒的相柳扶住，张了几次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小夭整个身体都在发颤，那心里的恐惧是那样的真实，她无声痛哭，眼里的泪无法自控地大滴滴落，落在相柳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眶里…“小夭…我从没有后悔…爱过你，我有九命…心却只有一颗，就算这只是场梦，我也很开心…你告诉我这些…我…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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