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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布置完战术之后把几人赶去吃饭了立刻休息,行动凌晨三点开始,如果不提前休息的情况下,后续的任何一点疲惫导致的差错可能都会对任务造成致命的打击。
沢田纲吉等人像是被赶鸭子一样急急忙忙的连忙吃饭、洗漱休息,完全没有功夫想其他事情,等到他洗干净爬上床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电车上血淋淋的一幕。
他趴在床上辗转反侧,以往的好睡眠一点不剩,而卧室的沙发上,中岛敦也同样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看到的都是那个保护住孩子的妈妈。
他在孤儿院长大,没有母亲,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他对母亲具有憧憬和幻想。
或许,如果他也有母亲的话大概也是这样的吧?会牵着他的手带他去逛街、会教他识字读书、会做饭给他吃……也会在炸弹爆炸的那一瞬间保护住他。
中岛敦不敢想象,他光是看到死去的母子都已经那样心痛了,他们的亲人呢?
为什么港口黑手党却可以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把一切都当成利用的工具,甚至直接就在坐满人的电车上直接发动自杀式攻击。
甚至还让像泉镜花一样的小女孩变成他们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难道他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吗?他们不会觉得愧疚和悲伤吗?他们闭上眼的瞬间不会看到亡灵的悲鸣吗?
中岛敦不知道,他虽然没有快乐的童年,却有着健全的人格,对人类最丰沛的情感怀揣着敬意。
明明被嘲讽是“人虎”
却有着比所有人都像样的多的感情。
沢田纲吉正因为悲痛而无法入眠,却听见了同一个房间当中传来了同样的动静。
他犹豫了一瞬,然后小声地问道,“敦君,你也睡不着吗?”
一直沉浸在心事中的中岛敦被他的声音惊醒,才从复杂纷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却接着意识到沢田纲吉看不到。
中岛敦咬紧下唇,声音压抑,“我……有点睡不着。”
沢田纲吉也无意识的露出了苦笑,“我也是……”
“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对母子的身影。”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他们在怨我。”
“我们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却让我觉得,是因为我们出现在那辆车上,才害死了他们。”
“纲吉君……”
中岛敦惊得坐起来,他焦急的说,“不是你的错,是因为我,港口黑手党是为了抓我才会在那辆车上安装了炸弹……”
“有区别吗?”
沢田纲吉也坐了起来,云雀前辈交代他们必须早点睡,所以房间早早地熄了灯,整个房间幽暗,只有一道悠悠的月光散了进来。
那抹银色的温柔月光将两人的身影剪出一道残痕,忽明忽暗的看不清面容。
“无论是你还是我并不重要,即使没有你,港口黑手党也可能随时对我下手。
彭格列的压力或许让他们暂时对我还保持友善,但利益崩盘的瞬间,无论是谁都不影响他们的袭击。”
“而且,在今天之前,我也因为十亿赏金的原因害得山本和狱寺差点死掉。”
“虽然云雀前辈告诉我,这一切只要我变强就能改变,但是我很害怕,在我变强之前,有太多人为了保护我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沢田纲吉虽然白天安慰中岛敦的时候头头是道,但他本质上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比中岛敦还小上两岁,和泉镜花才一般大。
他本以为自己经过昨天的袭击,已经能够冷静很多了,但这一切或许只是自欺欺人,当他闭上眼睛,那对母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释怀。
“敦君,你说,为什么是我们?”
沢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明明他只是想要平平凡凡的长大,运气好的话还能和喜欢的女孩谈一场恋爱。
但现实却像是一巴掌一样狠狠抽到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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