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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耶麦听到那小太子如此说，不禁有些膈应。
他从前就听闻周宗主皇宫里也有出身那尔尼族的面首，但科耶麦自然不会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同乡——卡涅人的祖上是被那尔尼各部驱逐的无氏之人，而其余的那尔尼人无论来自于哪个氏族，也都曾是压迫卡涅人的奴隶主。
这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哪怕在卡涅国建立之后已经不复存在，双方却也仍然称得上有宿仇。
而卡涅国虽自知弱小，却也不是全无傲骨。
科耶麦向来认为，周宗主帮助无氏之人在卡涅此地建国，由此产生的卡涅氏族便是宗主的直系附庸，亦是守卫北疆的有功之臣。
因而他们才敢假借处决叛党的名义挑起事端，以求让宗主更改附庸条款。
然而此时周朝的小太子却说他比宫里的那尔尼面首差远了，未免下了科耶麦身为卡涅国储君的面子。
但他刚要表示反对，温雅却已经随口说了出来：“扎散是难得的天生将才，即使出了那尔尼族也鲜少有人能比。”
科耶麦听闻心里更不服气了，心想到底是什么那尔尼蛮子，也配让周宗主称赞？
而接着元宵又说：“那这王子也不如阿吉爹爹长得高。”
阿吉的确有些天赋异禀，虽然比他亲哥哥扎散小四岁，刚进府时却已经比扎散还高壮些了，就连生头胎都格外顺利。
现在完全长成，他更是比宫里别的郎君们都大一号，按理来说是个生养后代的优质品种，但温雅却不太想让他多生——虽然她弄阿吉的时候也觉得这般野性的尤物操起来颇为舒爽，但她下了床便觉得阿吉长得不够白净秀气，若是生出来太多黑不溜秋的丑儿子，以后婚配都是问题。
当温雅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便给了科耶麦开口的契机，只是他一张嘴就维持不住原本的恭敬态度了：“太子殿下为何要贬损在下，况且单单长得高又有什么值得吹捧之处？”
元宵立刻反驳：“长得高当然有好处，阿吉爹爹曾单日斩千人，打你十个都多。”
卡涅人虽也是那尔尼族，却最不认同那尔尼奴隶主的杀性，而科耶麦属实有些缺根筋，竟跟才七岁的小太子争辩起来：“大周向来以理服人，太子殿下怎能鼓吹滥杀，与先祖理念背道而驰？”
他这样上纲上线，将元宵恼火起来：“你好生无礼，不许你当我娘娘的面首！”
科耶麦见这小太子被他说急了，不禁有些得意，然而紧接着就被温雅亲自站起来扇了一耳光：“你也配教训本宫的儿子？”
以温雅的力气扇一下并不多疼，而科耶麦也真是不长记性，还硬是说：“殿下恕罪，在下只是与太子平常交流，所持观点不同也属常事……”
于是温雅便走到这小子旁边，一脚把科耶麦从座椅上踹了下去：“滚。”
科耶麦这才意识到监国公主当真对他生气了，虽然心里委屈得很，却也因为恐惧更甚，而连忙告退从这娘儿俩的眼中消失。
元宵这下可算舒坦了，却又被他娘亲弹了下前额。
温雅只有些无奈地教训他道：“元宵身为周宗主太子，一言一行都会被旁人看在眼里。
若非刻意要与之交恶，可不能随意贬低附属国的君主。”
“元宵讲实话也不能吗？”
元宵有些不满道。
“外交不是讲实话的地方，将事实说出来便已经是表态了。”
温雅直接点明了小家伙的心思，“何况你之所以嘲讽那科耶麦王子，也只是由于卡涅王宫的装潢简陋。
可这天下本就并非大同，卡涅王宫的简陋并不是某几个人的过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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