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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竟不知道这里是玄门道观还是妖精洞府。
而现在来了一个人。
白狐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尾巴椎痒痒的，醒来察觉到道场灵气有所变化。
他发现此处来了一个道士。
这个道士跟以前的人有些不同。
哪里不一样白狐说不上来，但这个道士让狐感觉很舒服。
白狐有些走神。
在他刚刚出生不久，还不知道自己是妖，一家的狐狸挤崽子在一起，总是需要抢食物。
但他身形不大，即使是长到现在也像个幼狐，更别说真正的幼崽时期，抢不到东西更是老生常谈。
直到他出声跟一个同窝的崽子吵架。
他听过上山的猎户是怎么骂人的，听着听着也学会了几句。
他骂崽子，崽子却惊恐又愤怒地朝他嘤嘤叫。
一向对幼崽慈爱的母狐立时变脸，警惕地将它驱离领地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狐是不能说话的。
他们不是自己的同类。
走上修炼一途以后，更是大道独行。
有一次他在山洞躲雨，遇上一只同样躲雨的狐狸。
那只是个普通狐狸，不会说话，没有修为，并且已经垂垂老矣，连叫声都变得暗哑，尾巴毛也残缺不全，看起来很草率。
是那种此刻死在何处，也不会有谁在意的生灵而已。
不知为何，有可能是他孤独日久，也有可能是雨太大产生了错觉，他在老狐狸身上察觉出了一丝同类的气息，仿佛让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总之那天，是他做妖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天。
眼前这个道士跟那只老狐狸又不大一样。
她在道观内打扫，在树下做木工，还在后山走来走去扰狐清静。
问题不大，毕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而已，作为修行已久的狐，他自诩是很宽容的。
既然小黑猪都可以作为山头上的共生动物，那道士也不是不行。
白狐打算暗自观察。
但他决计不会承认，他堂堂八尾狐，居然会被一阵妖风吹落下来——
可恶，他不是这样的狐！
白狐正懊恼着，只见眼前的道士沉浸在一种不知名的喜悦里。
诚然这是一只很好看的狐狸。
元黎曾经在视频网站上看过不少狐狸，棕红色的偏多，小狐狸崽子相互贴贴的时候像一堆软软的面包，但都没有眼前这只亮眼。
它简直像是动物园里的头牌，整个儿皮毛油光水滑，抖动起来还很蓬松，仿佛一只巨大的蒲公英。
狂风吹过来成片的乌云，道士整张脸在阴影里变得有些可怖，她的影子罩在白狐身上，像是山下书坊话本子里写的大恶人，让白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大恶人元黎并不熟悉狐狸的叫声，是以极度随意又肉麻地呼唤着他：“咪咪~”
狐狸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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