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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没有向羂索多投注一眼，他凝视着宿傩，偏了下头：“狱门疆还我。”
“行。”
宿傩咧嘴大笑，右手掌心朝上，狱门疆放在掌心：“你不如自己来拿……”
唰！
宿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慢慢低下头，眼珠一转不转地注视着胸口一道贯穿前后的伤口，哪怕那道伤口很快就恢复了，他仍然表现得像是这世界上头一次有了他不能理解的事情：“你没说谎？”
羂索一脸空白地抬起脸，被他占据的身体，生机像是被扎破的米袋一样，从胸口的洞里流逝出去。
“我当然没说谎。”
夏油杰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手持着长刀捅进自己胸口正中，大捧大捧的鲜血喷涌而出，脸上笑意渐盛：“我和羂索就是一个人啊？你和谁定下束缚不都一样？你非要怪谁的话，就怪羂索为什么要用我的身体吧。”
夏油杰笑得浑身都在颤，宿傩却笑不出来了。
反转术式的使用并非毫无限制，就连天元的不死术式都会让他变成那副怪异模样，他能感觉到一个坚不可摧的诅咒将他和夏油杰紧紧联系，这种紧密到离谱的关系……
——血缘！
宿傩刹那间全明白了：“你！”
唰！
长刀再次捅穿身体，宿傩死死地盯着夏油杰，按理说吞下19根手指后他随时都能摆脱受肉的身体——但是他偏偏和这人定下了束缚！
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虎杖悠仁的性命。
他的反转术式不能给自己以外的人使用，受肉过程将他和虎杖悠仁判定为一体，只要夏油杰不停手，他就要一直用反转术式替虎杖悠仁治疗下去，直到夏油杰弄死自己为止。
可是等到夏油杰弄死自己，他就要先被弄死了！
夏油杰手起刀落，他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咧嘴笑了笑，露出森白牙齿，就好像自己不知道疼似的，再捅，再修，再捅，再修——羂索那具身体摔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下一滩鲜血飞速扩散。
虎杖悠仁身体修复的速度逐渐趋缓，在夏油杰最后一次拔出利刃时，他身上前一个伤口已经彻底停止修复，流转的咒力也随之凝滞，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上，狱门疆从手里跌出，夏油杰慢慢抽了口气，他全身上下也就只有执刀的那条手臂还能活动自如。
“悠仁。”
夏油杰的嗓音因为剧痛低到发哑，虎杖悠仁在疼痛之中无法动弹分毫，脸上的咒纹此时淡到几不可见，琥珀色的眼珠惶然盯着夏油杰，渐渐变得泛起些红。
眼前的男人轻轻柔柔地抬起他的下巴，手指强行掰开他紧咬的牙关，铁锈气息顿时充满鼻腔，而他手里的东西恰好是宿傩找遍也没找到的最后一根手指。
在他们背后，羂索的一条手臂伸向自己的头颅。
“吃下去。”
夏油杰简短地命令。
虎杖悠仁在这时候压根没有其他选择，他浑身的神经还一抽一抽的疼，中枢并不能控制身体，而夏油杰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力，那根手指还是一点一点地被夏油杰塞进他的喉咙。
霎时间，虎杖悠仁脸上那些快要消失的咒力纹路颜色稍微加深，一点微弱的力气重新回到他身上，虎杖悠仁全然未顾自己：“你……羂……”
“我知道。”
夏油杰说。
他现在其实没觉得有多疼，也没觉得有多高兴，本来羂索这些事他也没多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五条悟被封印，他估计还要拖延很久才努力一下，连目标都称不上的行动，自然也懒得多倾注什么情绪。
周围的狼藉就像这个糟糕世界的缩影，像一块污渍摆在眼前，也不是擦不掉，就是不想擦而已，还得日日夜夜忍着，夏油杰已经要记不起被他杀死的人长什么样，却记得父母死前望着他的眼神。
羂索拉开头颅，颅内空空如也，狱门疆上的一堆苍蓝眼珠还在滴溜溜乱转，视线的落点全集中在他身上，他脱掉袈裟，扔到狱门疆上。
——夏油杰笑意盈盈地抬起手，举起天逆鉾，精准地插进自己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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