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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青站在云州城门旁，一身素衫长袍，抬着头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不知思索着什么。
落下一句话不见动静，池玉京侧头看去。
“想什么呢？”
“我们初见那日。”
“十五年过去了，该忘的差不多了。”
“过去的为何要让它过去。”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现在比从前更好了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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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青笑着点点头：“我们上去瞧瞧。”
上去视线瞬间开阔，远处群山连绵，自流江缓缓流过，自云州收回来，进城排队接受检查的百姓都望不到头了。
“少时外祖父逼我读书时，只一味的知道用武，我总是不服气，直到你说，读书明理知世，为自己，也为明百姓之苦，知百姓之难，山河破碎，总要有人一片一片捡起来，我身为皇室之子更要付出百倍的代价，读个书算什么，往后还要提剑破敌，承百姓之愿，护百姓安危。”
江上青垂下眼眸，仔细听着。
“如今我算是做到了吗？”
“算，你做的很好。”
“你呢，江上青，你说要做睁着眼的官，要看清世间不公，坚守人间道，如今外患已平，内忧便要随风起了。”
江上青并未回答，转眼说起另外一件事。
“我15岁玉殿遴选夺得榜首，年少总想袖子一撸，大干一场，乱世之下我将是天降紫薇。”
“还没干呢，一封圣旨，让我前往凉州，随便给了个职位，就让我去送死，我毫不犹豫，因为我觉得国家没救，我有救。”
江上青回过头看向池玉京，风吹乱了发丝，他哑着嗓子开口道：“意峥，现在国家有救，我没救了。”
又低下头，望向城墙下，好像看见当年城墙下的少年，一人一马，冬日的西北里，薄衫冷彻骨，却意气风发，自认天下第一。
收回眼神，朝着池玉京问道：“还没问过你下山之事。”
“又做梦了。”
说起这事池玉京也挺疑惑，之前梦见时总会在短时间内应验，这次她年年冬天都在做准备，却至今还未发生。
“梦里京都大雪连月，至春不止，知道了不下来，怕到了阴曹地府没法向先祖交代，我父皇手里，苦百姓已久，贫弱之民毫无生存路，我也没法坐视不理。”
江上青点点头，声色有些凝重：“又是一年冬了。”
池玉京能做预知梦这事只有他们和安国公三人知道，没有不灵验的时候。
“尽早回京罢。”
二人并肩走下城楼，当年收复青州后，江上青向上禀报，推行新政，注重民生，如今各个州府也都推行起来。
他们回京路上，百姓平静且满足的过着眼下的生活，岁月悠长，普通百姓从古至今都是最容易满足的一批人。
“江大人你还行不行了。”
池玉京三步并两步跨上江上青马车，掀起帘子，听着这人一声又一声的呕吐声。
池玉京行军打仗惯了，路上走不了慢路，带着江上青，快马行了十几天，终于遭不住了。
“不行了，呕——”
吐到了池玉京衣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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