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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二百五明明知道的,怎么还带我往营地里跑,都不想做人了吗。
我气急,心说平常队伍里不良的封建余孽气息怎么没了,一个两个完全不听话。
这头敲得焦急,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可以开口说话的。
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坚定地说,不行,我要让那群二百五不得不进来。
此时我也没办法劝说女队医,我在她眼里应该只是个病人。
至于我送进营地的过程里,是谁见了女队医,给了什么理由,因而被女队医观察到,从而建立起怎么样的形象概念的锚定——
这些我都不知道。
但我明白一点,如果有哪个伙计大呼小叫说我是严二的远房二舅,和他打架斗殴导致受伤,那我现在就绝不能说自己是他小祖宗。
否则引起女队医的疑惑和思索,送我进来的朋友和严二就都可能因为锚定认知偏差而出事。
即使那种概率因为我们这些泥中祟自发的引导迷惑能力不会那么容易发生。
大厨伙计那里曾经险些引发的畸变,现在不能再来一次。
那么,我要怎么让这位脾气耐心都很好的队医大姐,在她自洽的逻辑里,急着帮我去喊来“家属”
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说,病人我现在需要紧急抢救一下。
想一想,想一想,还有什么不太关键的规则边角料,可以让我因思考而轻微受伤,又不至于直接把脑子烤焦。
比如说?
我飞快问自己:“既然这里是陷坑深处,那为什么还会有一个营地和营地里一模一样的人?高六在营地上面的时候,为什么会在谵妄里看到我和野猫下地后因羊水导致的溺亡?为什么陷坑胎宫的规则影响里,会莫名其妙强调两个人或偶数?”
思绪漫无边际,终于,我抓到一丝灵感,感到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耳鸣再一次降临。
眼前的液体里翻滚起了细小的血珠子,我看到队医大姐脸色骤变,立刻冲出去喊人帮忙,营地里一下响起小范围的嘈杂。
我在心底诚恳对这位医者仁心的队医大姐说了声抱歉,同时令自己都有些意外的,得出了自己对于这几个问题的答案。
镜面。
营地用机器扫描时,曾经得出结论,说陷坑底下像有很深的积水。
假设这地底下胎宫内的羊水形成了一个镜面,那么下方的我们和上方的营地就倒影在其中,互相成了对方的影子。
在羊水中的我们是胎儿,还未分娩降生,我们还未活过,即将在胎宫中溺毙死去。
而在陷坑之上,营地里的我们还未进入母体被孕育,就已经降生并活着。
——镜面上下,胎生的我们所拥有的生死和时间是一个咬死对应的凝固钩索。
这份双生镜像会一直持续,直到我们中有谁真正被陷坑分娩,打破倒影的对称。
这个怪谈的其中一条底层规则,原来是这样。
随着我的恍然大悟,脑子里像被轻轻砸了一记小锤子,猝不及防,疼痛像剥皮一样瞬间放大并传遍全身。
没刹车住的我再次惨叫起来。
乌龙事件,这下好像想过头了。
“滴——”
病房里的警报剧烈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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